第二十六章 岁月如刀[第3页/共3页]
带着跟随我的兄弟下了山,我又顺道拜访了在县里安家的黄泷,说话当中,他的一句慨叹让我印象很深,厥后也确切应验了他的话,他说:“济天帮虽犹在,可这垫江之上就再无锦帆贼了。”
初平二年,也就是公元191年,那年我二十八岁,当我还在混迹于刘焉麾下,胡想着有一天能出人头地的时候。一封来自故乡临江县的手札,成了我长生难忘的恶梦。
暴风残虐,正无情地培植着每一颗铃铛。这些体薄身轻的铃铛挣扎自是无用,只好任风摆布,唯有随风飘摇,唯有风中悲鸣。
我打量了一下房间,内里空无一人,家什摆放一如畴前,只是少了人打扫,一层薄薄的灰尘覆盖在整间屋子。
行至苏府,我翻身上马。转头但见面前的门子早已不是当年阿谁,但是身形神情却如出一辙。他高低打量我一番,见我一身丧服,便恭敬有加地说:“先生若为苏婉儿白事而来,实则晚矣。苏蜜斯已于前几日下葬了。”
我又问道:“苏文峰大人此时可在前堂?”
如果人生真的能够翻头重来,那我必然会放弃跟苏文峰怄这口气,只用最简朴卤莽的山贼体例把婉儿接上山来便是。因为从踏出临江县的第一步开端,人生的轨迹就向着背叛我最后的胡想一错再错下去。
现在回想起来,阿谁时候的本身活脱脱就是个痴人,倘若没有四周兄弟悉心关照,恐怕婉儿这一死,我便也随之而去了。
比及了临江县,路上的风雨无阻,日夜兼程早已害我没了人形,此时的我和街上破衣烂衫,蓬头垢面的乞丐毫无差别。
我不忍再睹这一派凄冷气象,只好埋着头走向婉儿的配房。
昏沉的气候,暗淡的视野,路上伶仃的行人,面前的场景一派冷落,我乃至有种错觉,就像全部临江县都在因为婉儿的香消玉损而悲伤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