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负荆戏码足[第2页/共3页]

这回杜乾运算是完整惊呆了，一贯行事有理有据的秦晋竟然也能说出此等果断的言语，莫非杨国忠当真要成了乱国之贼吗？他俄然想到了秦晋搏命弹劾杨国忠的行动，如此冒险，一向令他百思不得其解，如果以本日所言做注解的话，统统难道就顺理成章了吗？

想想秦晋的经历，数月间便由一介县廷小吏骤升到了神武军中郎将的位置，乃至连天子都极其信重。有这等境遇的，只怕纵横两千年来也是屈指可数的。

杨国忠气咻咻踱了两步，家老说的的确在理。负荆请罪是一时嘉话，非论杜乾运之前做过甚么人神共愤的事，若真就将他轰走，落在世人丁中便必定会成为话柄。而现在又是运作起复，重入政事堂的关头当口，更容不得一星半点的倒霉名声。

“这，这……”

家老劝道，“于家主而言，也不是全然无所得，如此不正可向天下世人明示家主的容忍雅量吗？如果贤人晓得了，说不定……”

“贤人这倒是难为奴婢了，长安坊市间的百姓们哪个不奖饰圣天子贤明神武？天下野无遗贤……若要说几句不好的，除非，除非让奴婢欺君！”

程元振见机很快，便敏捷的答道：“杨相公对奴婢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不知这算不算牢骚！”

“好，本日就演一出将相和的好戏！”

但他很快又寒了脸，问道：“杨国忠可有牢骚？”

边令诚恭恭敬敬的答道：

“去查一查，难堪杨国忠的人都有谁，列个名单……”

见到中郎将的神态放松，仿佛并不是甚么伤害艰巨的任务，杜乾运悄悄松了一口气。

李隆基脸上的笑容凝固了，贵妃的音容笑容立时就塞满了他的脑袋，杨国忠在时的各种好处，也一桩桩闪现在面前。

李隆基这才对劲的点点头，已经起了怜悯之心。

“让他滚出崇业坊，某不想看到他！”

“贤人，奴婢，奴婢也有件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但是，程元振转述自杨国忠的那句话说的非常中肯，“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杨国忠如果有牢骚，不正申明罢其相位是精确的决定吗？

杨府大门轰然翻开，鼎沸的人声便如开锅普通涌了出去。杨国忠目光略略扫去，却见数不清的人已经将府门核心的水泄不通。

“中郎将但有叮咛，卑贱赴汤蹈火死不旋踵！”

愣怔了好半晌以后，他才硬着头皮道：“既然中郎将不嫌弃卑贱陋劣，卑贱不敢推让便是！”

那么，很有能够，便是所言失实，杨国忠的确受了委曲。

秦晋好言安抚：“杜将军此言差矣，你当初那么做是有苦处的，杨国忠恰是用人之际，部下又没有知兵的人。如果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他会信赖你的！”

程元振游移着却没有停止说话，“倒是有件令奴婢心有不忍之事，不知当不当说！”

若说方才程元振的话让李隆基已经对杨国忠心生怜悯，而边令诚的话则让他已经渐活力愤。杨国忠再有不是，也只能由他李隆基来惩罚，神武军中的人**其家人，便是绝难忍耐的了。

杜乾运固然连给杨国忠提靴子都不配，但是家老的话已经将他深深打动，如果如许能达到目标，便是吃了只苍蝇又如何？

自罢相以来，杨国忠罕见的发怒，指着传话的老仆，浑身颤栗。

大明宫内，大唐天子李隆基漫不经心的玩弄动手中玩物，听着程元振在汇报着他在坊市间听到的关于朝廷的群情，同时又几次点着头，仿佛表情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