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扔娃娃[第2页/共2页]
窝棚门上的草帘子哗啦一声被风掀起,又吧哒一下摔下来。黑古寒冬的窝棚里,魏青山坐在炕沿上,瘦了一圈的脸上尽是愁苦,心头象压着铅块一样的沉重。他的女人躺在炕上,低低的嗟叹着,方才落生的婴儿,每一声哭泣,都象钢针一样刺进父母的心。
魏青山一家是屋漏偏逢连阴雨,想落脚歇歇却平白添了这桩祸事。幸亏他们一家子人道好,看人亲,村上的人你一降低梁,我一碗玉米,他几块红薯的帮衬着,算是勉强挺到了现在。而魏青山也熬过了鬼门关,固然身材还弱,但却不是要死要活的样儿了。
母亲脱下本身身上的破棉袄,谨慎细心地把婴儿裹住,然后抱起来,万分不舍地说道:“这才是第二个孩子……”
孟有田点了点头,心中却不觉得然,之前或许是如许,老百姓也抗争过,也抵挡过,但敌不过地主老财再加上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财莫出去的官府。祖祖辈辈见惯了这类哀思,又要考虑到本身的家人,本身的糊口,便贫乏那种义无反顾的精力。以是即便是糊口得困苦不堪,或者是被官府老财讹诈压迫,多数人也只是忍耐,再忍耐。
魏青山俄然站起家来,象是下了天大的决计,背对着他的女人说道:“五更了,快把她包一包吧!”
酒已喝光,酸菜猪头肉也见了底儿,世人溜溜拉拉地起家回家。孟有田送到庙外,这才回身返来。
“磁实些,办事才稳妥”老赵头语重心长地说道:“只是你这性子呀,太好强,人哪,不能和命争。”
“豪杰十七八,软蛋啃南瓜,咱这几个老的,再加内里那几个小的,踢腾两三天,保有田和根保来岁冬里住上新房就是。”老赵头给三个老哥们一一倒酒,算是把这事儿给定了下来。
“有田,别忙着清算,咱爷俩说会儿话。”老赵头坐在炕上,悄悄拍了拍炕沿,满脸的慈爱。
村中的更锣响了,那短促而又降落的锣声,报丧似的在凄风中悠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