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意外之生[第2页/共2页]

二虎子歪头看了一眼，只瞥见一双闪亮的眼睛，连脸孔也看不清。对监狱，他还不熟谙，只好保持着某种过分的拘束。对这里的统统，他甘愿缓缓地从旁察看、体味，而不肯冒然和那些他还不体味的人靠近。

“狗汉奸。王八蛋……”二虎子没有畏缩，用喷着肝火的眼睛，以及骂不断口来答复着仇敌……轻风悄悄吹动，老树枯枝吱哑作响，一截树枝掉下来，打在孟有田的头上，严峻了一下。火线一只鸟扑愣愣飞起。绕了两圈，向远处飞去。

孟有田淡淡一笑，说道：“俺想晓得鬼子为啥要选这里，也想晓得鬼子设置圈套和偷袭阵地的特性。”

余新江靠近过来，有些不美意义地挠了挠头，说道：“鬼子做的报警装配，不谨慎绊到了小张。”

二虎子咬住了嘴唇，他的喉头似火烧，连唾液也没有，但看着狱友的痛苦，这使他更感到一阵阵难忍的气愤。他几步冲到狱门前，用力摇摆着铁雕栏，嘶声喊道：“来人，你们这帮王八蛋，牲口，拿水来，拿水来。”

二虎子忍住干渴，痴钝、呆涩的目光扫过一座座紧围住牢房的岗亭，身上受刑的疼痛使他两颊的肌肉不住地抽动。

“同道们，不要屈就，仇敌用枪毙恐吓我们，他们是在做梦。”黑暗中，一个沙哑而降落的声声响了起来。

火辣辣的阳光，逼射在县城监狱。局促的牢房，象蒸笼一样，恶臭和血腥味熏蒸得人们喘不过气来。连一丝丝风也没有，热烘烘的囚窗里，偶尔透出几声按捺着的嗟叹和喘气。墙顶上走动的尖兵刺刀，在太阳下明灭着白光。太阳垂垂偏西了，但是斜射的烈焰给闷热的牢房带来了更燥辣的，焦灼皮肉的感受。

身后传来一声声低吟，昏倒中的狱友醒来了。二虎子收回沉沦的目光沉沦，转过身，回到周身被汗液湿透的狱友身边。狱友半昏半醒地仰卧在烂草上。他的双手又把小褂子扯开了，胸脯上暴露正在化脓的刑伤，那是炽热的烙铁，烫在皮肉上留下的乌黑焦烂的伤斑。他张着焦裂的嘴唇，一次次吐出一个纯真的字：“水，水……”

可贵的甘旨，不消看，本能的反应差遣世人把目光投注在食品和饮水上。但没人伸手，不测的窜改本来已让人起疑，俄然的优遇更让人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