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永安三年（公元530年）－ 秋[第2页/共4页]

本来只是听刘直说徐氏女也会参加，心生猎奇便想看看这一分美在那里，苦苦胶葛了半天赋让独孤公子带我出来。没想到本身被气成如许。

独孤公子这一年来在荆州规复活产，检查积案。一方面安抚布衣，使各归其业，另一方面又庇护本地豪族的私产不受流勇侵害，是以和这里的乡绅极好。

我扮男装虽是文弱了些，可一眼看去也就是个有些病弱的清秀墨客。常日里并不会有女子扮作男人抛头露面，再加上晋时流行的男风在汉族朱门间另有遗存，是以席间也没有人思疑我的身份，只觉得是独孤公子身边一个颇得信赖的文吏。

我转过身来看着她。月下的她面如芙蕖，身如弱柳，仪态万千。像她如许的女子，大抵只要巧笑嫣然地勾一勾指头，这人间没有男人不会为她所差遣吧？

想到这里，我暴露不置可否的笑容，看着她明艳姣好的面庞平淡地说：“乱世中流浪得久了，鄙人也不记得了。”

俄然又问：“你出身洛阳邹氏？”

“你们在这里说甚么呢？”他终究开口了。

那些大师族里繁华斑斓的后院里，光鲜敦睦的大要底下那些肮脏的事，尽是这类女人搅出来的。

她掩口笑了：“妾当然是不敷的。但是郡守大人已经娶妻是窜改不了的究竟。我不若先占住一个位置，将来再缓缓图之。”

他脸上现出垂怜又忸捏的神采，说：“竟是个这么有来头的女子……让你如许跟着我，真是委曲你了。”

“郎君醉了么？”身后传来一个女子冷冷的声音。

我回过甚：“徐娘子撇下那一屋子热烈跟着鄙人做甚么？”

不，他不懂。在男女间，这是一种永不会感到倦乏的游戏。越是晓得他爱我，就越喜好各式摸索；越摸索，就越确信他爱我。

他俄然说：“你是用心的。”

独孤公子见了，神采微微难堪，转头悄悄对我说：“不要紧吧？下次不带你来这类场合了。看你脸烧的。”

这世道，女子守敬爱的男人身心如一谈何轻易。

我莫非要同她细说在定州的那一夜夜心跳？莫非要让她晓得洛城的那些西下夕阳？莫非要同她描述黄河岸边万马齐喑的惨况，和那晚一起伴他踏雪而来的铺陈在白雪之上的烛光？

――确切是委曲。我又何尝情愿做个心机尖巧的女子。

这氛围有些诡谲，那徐氏女有些惶恐地唤了一声：“郡守大人……”

我昂首看到独孤公子从走廊那边走过来了。大抵是出来寻我寻到这里。他拐过游廊拐角，见到徐氏女，脚步一停。

他说得如此直白，徐氏女反而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张口结舌，只好嗫嗫说：“是……是有一些迷惑……但方才也不敢肯定。”

那口气，像一个大人经验调皮的孩子，直是又气又爱。气吧，打不动手骂不出口，爱吧，她又乘着这爱没法无天惹一堆费事。

而她的目标，倒是我的如愿。

“让刘直跟着你。”

郡守大人的确多看了她几眼――就在现在，就在他身后。

他悄悄抚着我的头发，由顶至梢，一遍一遍。

徐氏见我不说话，约莫是摸不清我那里来的底气，她向前跨了半步，声音大了些：“你不过是凭着年青仙颜。可惜到现在，连妾位都没谋到。可见郡守大人对你也不过如此。你有的那些我都有，我另有你没有的家世。郡守大人恐怕很难未几看我几眼。以是将来，我有的，你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