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大统元年（公元535年）－春[第2页/共4页]

我又白他一眼：“哪有送女子纨扇的？姚阿姊看了必定和你急。”

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他在身后嗤地笑出声，说了句：“小女儿之态。”

说着扯下一小半递给我：“你也尝尝。”

我瘪瘪嘴：“那马的神态挺逼真，做得挺邃密……算了，走吧。”说着回身就跨出店门，法度非常果断，免得心中顾虑。

宇文泰说：“这倒便利。”他问我：“我买一柄归去送给碧儿可好？”

许是春/光正盛，日头每日暖暖的照得人乏。这几日总感觉身上倦怠，起来未几久就懒洋洋地又想去睡。管家说，不如出去逛逛。

“我们来长安也快两年了，你和姚阿姊没有一起出来过？我都在街上见过她。”

“那也算是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我笑话他。

我白了他一眼，随便往那货架上一瞥，看到一个金奔马颈饰。那马四蹄腾空，头子低垂，栩栩如生。一看便喜好，便让店东人拿下来给我瞧。

竟还饶有兴趣地梳着辫发。

一只手悄悄撘在我的肩膀上，又悄悄捏了一下。

我倒是没见过独孤公子梳辫发。

细心想想，姚氏说的话并非没有事理。她脾气爽快，嬉笑怒骂从不亏损。也从不乞怜。难怪宇文泰喜好她。

就算他在长安又能如何？相对无言的日子过得也凄冷。

我说：“应当没有……那边的好吃。”这年初比年战役，关中又时有饥荒，连食品都不轻易得，何况是骨髓油这类东西。

“你……”宇文泰似是没推测我会如此大的反应。

仓猝一把抢过来，嗔道：“你疯啦，拿这个换阿谁？”

宇文泰见了，凑过来一看，说：“这不过是铜镀金的，有甚么好？戴一阵子就会退色。”

那店东人见他一向拿着那面纨扇不放，过来讲：“这位郎君要扇子吗？”

他笑嘻嘻地满不在乎说：“阿谁本来就是别人送我的，又不要我本身费钱，还能换你高兴，何乐而不为？”

我抿了抿嘴，摇点头：“老是要以国事为重。”

我漫无目标在贩子上走着。人来车往，川流不息。有人在大声叫卖，有人在高谈阔论。满目繁华喧哗。只我一人落魄蕉萃。

但是时至本日，在北方这类胡汉混居、胡人占着上风的局势下，仍然还是有酒楼在偷偷摸摸地卖着“两脚羊”。想必贪吃的门客也大有人在。

我托着腮侧目看他，小声嘀咕：“宇文公子这是打哪儿来往哪儿去啊？当朝丞相打扮成如许招摇过市，也不怕被人笑……”

我半低着头不肯让他看到我现在的神采。却咬着牙，直感觉牙根生疼。

传闻南边的汉人都称鲜卑报酬“索虏”，指的就是这一头的辫发。

他笑道：“你又不会喝酒，一个坐在这里喝甚么闷酒？走，随我出去逛逛。”说着就站起家。

我赶紧走归去一看，那玉牌是用上好的和田羊脂玉雕的观音坐莲像，端倪有神，栩栩如生，自是代价连城。别说是这个小小的镀金铜奔马，就是买下这一全部金饰铺也绰绰不足。

我无法，只得摸出几枚铜钱给他买了块饼。他看上去很高兴，抓在手上咬了一口，说：“确切不如那边的好吃。不过也能就口了。”

他脚步如飞，也不等我，直是又转到一间酒楼内里摊开的饼铺前面去了。

他目不转睛盯着那些真真假假的金饰，头也不抬地说：“好东西见很多了，看看浅显人用甚么金饰也挺成心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