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终相逢[第1页/共2页]

茹云垂下了头，眼中早已盈满了泪水，她从清如手里拿起那块怀表，全部几近是颤动手，翻开了表盖。微微发红的本国金铸就的表壳早已裂开了来，表圈里头镶嵌着的十颗钻石，更是早已经脱落殆尽。唯独那表盖上的“秋白”两个字，在灯光的映照下模糊闪着亮光。

刘虎承诺着，顺口说了句：“夫人甚么时候爱侍弄花儿了啊，我倒是记得畴前好似她种的花都没几个活的，不过好似之前的二姨太……”

听差的点头：“夫人在背面花厅里清算花儿呢，这会你去了，也不必然有空号召你。今儿个一早，大蜜斯把她养的花都给糟蹋了，可把她心疼的，差些没给一顿揍呢。”

这一阵子折腾他满头是汗，本来明天过来就有点儿内心打鼓。门禁森严就让他更是感觉忐忑不安，到底是好久没有见到少帅了，如何都感觉有些忐忑。

刘虎进了门说声感谢，一看站在面前的人是畴前陶第宅一向做事的听差，忙浅笑点头，问道：“少帅和夫人都在吗？”

天冷的让人骨头都发脆，刘虎跺了顿脚，一揉手。手背上不知何时蹭破块油皮，火辣辣的疼。

如果说，茹云畴前的精力是像一潭止水般的沉寂澄彻，那么现在就似被竹竿将它大搅一通，激起了无数的旋涡，溅起了无数的泪花。她拿着那只怀表，捂着嘴哽咽道：“这表是那里来的？”

一旁的支架上，搁着一只釉黑带红的花瓶，内里插着十八支鲜洁的红色郁金香，看起来，上头还带着露水，好似是一早才买返来的模样。茹云走近了看着，这都是颠末细心遴选的红色郁金香，朵朵都是一应的大小，在幽幽地透着芳香。

这铜环亮闪闪的，夏季里的阳光不但没有让它显得和缓，反而更加寒光四射的……他想松动下满身的筋骨，也有点动不得。刘虎呆站了一会儿，起了这就原路返回的动机。但想想就这么走了，那他这回事情就实在办得不敷标致了。

门口响起了一阵划一的脚步声，那步子并不急，反倒有些沉缓。

这个时候，清如从外头小跑了出去，拉了拉茹云的衣角，笑道：“母亲……你看这是甚么？”

实则那证件在戎服口袋里，被他留在军校的宿舍里头了，他想了想，还是摘下了宽沿帽。现在上海的新的军校宿舍在城外，他来一趟可不轻易。

茹云悄悄握紧了手心，脚步倒是如何也迈不开来。她想起那一日，重庆报纸上写着“远征军司令长官陶秋白唯恐阵亡”的大字题目，她几近一口气没提上来，就要昏畴昔了。哀思之余，那是满心的委曲，不甘，心疼。

这听差的一贯都是在陶第宅里服侍的。本来见着面还是个能谈笑两句的，现现在就快变的跟他家少帅一个套路了，这说话都得衡量着。

刘虎把宽沿帽拿在手里扇了两扇，倒是扇了点儿冷风出来，额头上的汗却更多了。他盯着门上那虎头的铜环，俄然就更有点儿犯怵了。

他卡着点儿来到陶第宅，还没拍门，里头的卫兵从门楼上头的岗哨窗口看到他，打了个号召便例行问他要证件。

话说出来，他才感觉有点儿不太对劲儿，公然一转脸，听差那眉毛抬的比平常要高出半分来……他赶紧清了清喉咙，这个时候再提芳嬛，是他不识相了。

半年后，上海。

他眼睁睁看着明显熟谙他的卫兵，瞪着眼、端着步枪，就是不给他开门，心头冒火，想一想还是忍了下来。他恰好身上没有带证件呀，想着一向都是少帅身边的副官甚么时候还需求看证件了？

“开门吧，别难堪刘长官了。”里头不知是谁说了句话，大门才翻开。里头的卡锁哗啦啦响了半晌，门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