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一波又起[第3页/共3页]

秋白低头，把黑棋子白棋子一颗一颗别离拈入两只白玉小缸中，幽幽地答：“我与伯父那里比如的，这长年在疆场上出世入死，整天与枪为伍，倒是也没这么多时候下棋了。提及来，上一次有如许对弈的景色，约莫已经是很多年前了。”

茹云说：“别人来了。”

茹云在一旁听着，恐怕话头滑了畴昔，赶紧在秋白身后说：“倒是有两件小事，关先生若觉不当，就当笑话听吧。”

吕平柏渐渐摇了点头，眼睛滞滞地望住对方，说：“我们两家，几辈子相处下来了，虽不是兄弟，相互都知心知肺……”几句话说下来，已经喘气不止。

吕家高低的人一日几次轮番来看视他的病情，不敢出声，踮着脚悄悄地来，又悄悄地去。如此，平柏还是嫌嘈乱。他的生命已经细若游丝，哪怕一声轻微的感喟都能引发震颤和悸动。

“十两一块的金砖，一共八块。一两一根的金条，二十根。”吕平柏喘气几口，接着说，“我藏着这些，以备不测风云，家里谁也不晓得我藏了这些。这二十根，十根给茹云，既是为了女工研习所之用。另一半，是筹办给我吕家家用，就交给王掌柜你保藏……若非不是清如、老太太急用，等闲不要拿出来让人随便用掉。记着，到最最万不得已的时候……咳……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这拯救的钱，不好动……”

这日晚间，绸缎店的老王掌柜俄然呈现在敞厅前的院子里。茹云大为惊奇，迎上去对他说，平柏已经不能见客。王掌柜呐呐地说，恰是店主派人叫他来的。

茹云俯身在他耳边，问他是不是约了王掌柜？平柏将眼皮用劲一眨。

王掌柜踌躇了一下，探身畴昔要替他捶一捶后背，平柏勉强抬起一只胳膊，朝他摇一摇手，又指指门外。

他望着吕平柏两颊上闪现出的两块桃色的红，又发明他眼里的一点微光格外飘忽，抖颤不定，像是大风地里随时都会燃烧的油灯火苗，内心只感到惊骇，恨不能立时分开这里。

又说，他出一笔资金，并不算无偿的，公用来给秋白的步队采办兵器弹药，且帮他招揽一些本地的小伙参军抗日。将来抗战如果胜利了，这些钱，他再算个几分的利钱，一并返还就是。

清以下了车子，闻声缘君这么一声唤，那眼泪就更是止不住地往下贱。缘君早慧，料着必然是姐姐有甚么事情要找母亲，拉上清如的手，一溜烟就跑进了次堂里头大呼：“母亲！母亲！清如姐姐来了！”

秋白当即答了一句：“到需求时，自会找您。感谢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