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身世[第2页/共3页]
“咚”的一声,仇九把石锁掼在地上,长舒一口气,甩手擦了擦满脸汗水。一缕湿漉漉的头发被仇九抹向发际,暴露了宽广光亮、贵气实足的额头。额头下两道剑眉因为怠倦而微微皱起,眼睛却仍然清楚洁净,炯炯有神。
“孩子,拼集着吃点。今晚不能生火,天亮了爹再为你做口热乎的。”
“三十五,三十六,三十七……四十八,四十九,五十。”
“孩子,我们的的确确是亲亲的爷俩啊!哎……”
仇九打小与父亲相依为命,向来没有分开过这片深山老林。对仇九来讲,爹爹就是天,就是神,就是统统的统统。爹爹的峻厉教诲,爹爹的刻薄要求,爹爹所说的,所做的,统统的统统,都是为本身好。
“好孩子,边吃边听爹爹渐渐奉告你。晓得为甚么爹爹姓张,而你姓仇吗?”
“和爹爹在一起,九儿从没感觉苦。”
夜枭凄厉的叫声在林中回荡,近处虫鸣啾啾,远处虎啸狼吟。一股夜风穿林而过,仇九打了个颤抖,但仍然守在院中不肯回屋。
张世卿的言词神态间,怀想无穷,但旋即语气一凛,变得咬牙切齿:“可爱哇可爱!大司徒汪品浩的狗儿子汪郑其,觊觎你母亲的姿色和咱家的一幅藏宝图,竟然用假诏骗你爷爷回朝,假造罪证,将我张家满门抄斩。你母亲不甘受辱,吞金他杀。你爹爹因身在火线,并得老友报信和援救,才幸运逃过一劫。当时你尚在襁褓,若不是你的奶妈晋氏演了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戏,用本身儿子的命换下来你的命,咱张家就……就绝后了。”
仇九懵懵懂懂摇点头:“孩儿不知。爹爹,孩儿是你捡来的吗?怎的跟爹不是一个姓?”
兀地,林中响起一片树枝折断和四蹄蹬地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不大一会儿,一只麋鹿扯破了由高树和矮乔构织的幕布,从满目浓绿中跳纵而出。紧随厥后现身的,是三只锲而不舍的饿狼。麋鹿慌不择路,四蹄蹬地,跃过了一道竹子扎成的篱笆。恶狼追至近前,突地停了下来,齐齐抬头,扇动鼻翼。狼族天生嗅觉活络,嗅到的伤害气味临时按捺了它们对食品的巴望。三只狼心有不甘,沿篱笆墙敏捷分分开来,呈猗角之势将这片篱笆围成的圈子包抄了起来。
一座孤零零的蓬板屋,映上了麋鹿惊骇的瞳人。麋鹿对这从未见过的东西充满猎奇,谨慎翼翼地一点点靠近。在间隔一丈之遥时,鼻翼中飘入一缕属于人类的气味,这类气味让麋鹿从中感遭到了灭亡的威胁。
这是仇九最高兴的时候。
张世卿垂怜地揉揉仇九稠密的头发:“好儿子!不愧是我张家的好儿子!九儿呀,你本也是大户后辈,不该吃这份苦的,都怪爹爹无能,让你遭了这么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