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7章 万类霜天竞自由[第2页/共3页]
“伯言有如此之言,若能入……罢了,罢了,你持续说吧。”赵汝愚想到,现在这党禁森严,如果李伯言再入门下,无疑是断了这个有志向的好苗子,便欲言又止。
“诸公所谈之理学,究其本源,都是切磋性理之学,讲究性即理,可对?”
“不错。”
大郎真的疯了!
李伯言挺直了腰板,眯缝着眼笑道:“晚生,也是很等候呐。”
“说吧。在临安,老夫早已听腻了那些伪学逆党的诽谤,你这四个字,还不敷以伤到老夫外相。”赵汝愚缓缓靠在椅背上,看着背对堂外,气得颤栗的范念德,又道:“伯崇,你也坐下消消气。”
赵汝愚捋须笑道:“做学问本就如许,大郎一句万类霜天竞自在,不晓得晦翁如何答之,非常等候啊。”
“你!……”范念德瞠目结舌,不知说甚么是好。
范钦已经不晓得该有甚么词语来描述李伯言了。
李伯谈笑道:“非也!唐末烽火连天,朝代更替不竭,百姓流浪失所,太祖一统江山,安民定乱,此乃大义,然按晦翁的天理三纲,岂不是不义之举?”
不,他不能。
“如许啊,不晓得天理睬不会落在官家身上。”
李伯言清了清嗓子,说道:“晦翁所言,三纲者,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可对?”
“理学谈气、谈理,而不知物便是物,思惟规律就是思惟规律,为何要谈气,谈理?此谓之玄。三纲五常,纵观朝代更迭,本身便有范围,此谓之假。满篇仁义品德,却无半点惠民、治国安邦之学,此谓之空。古有管仲商鞅,近有魏征房玄龄,此等先贤,皆以如何正己身,顾民苦为治国之道,为何到了理学之道,反倒劝民如何如何?这是退步还是进步?是安民还是养猪?”
“伯言啊,触及官家的,就别乱问了。不免惹口舌之祸。”
他接着说道:“自我朝之初,胡瑗、孙复、石介三位先生便提出理学之论,至周敦颐、张载这些先贤,将理学不竭充分完美,至二程洛学,更是穷尽毕生心血,看望六合、本心的联络。至现在,不得不说,晦翁、陆子静又将先贤之学,集于大成、完美的境地,理学之说,可谓自先秦以来,又一儒道顶峰!”
“晚生仅仅论学问,绝非人身进犯,还请二公宽恕。”
“既然理学之大,包含六合万象,又触及安身立命之说,不晓得赵相公与范公可否解答鄙人几个题目。”
“伯言,你这话过了。所谓灭人欲,也不是指七情六欲,而是……而是……过分的私语、贪欲和**。”
“这……这个……”范念德气得吹胡子瞪眼,这小子如何能这么作死呢?甚么例子不举,恰好举这个,天下谁不晓得赵宋天下得来不义,就连赵氏都不敢自称为帝,官家这个称呼,纵观历朝历代,可曾有过?当然,范念德不至于蠢到辩驳李伯言这个观点。只好憋着这股子不平,忍气吞声。
“……”
李伯言见到赵汝愚心平气和的模样,反倒不忍心再和这位白叟争论下去,但是他能放弃?就如许,还让年老的朱大神,隐退的留正、周必大,这些被韩党一棍子尽数打死的先贤们抱恨而终?
“你说的性即理,确切是晦翁所主张的理学要义,看来大郎还是做了很多功课啊。”
“纵观高低几千年,朝代更迭,皆是国不将国,乱象四起,而无圣主。倘若遵循天理三纲,纣王昏庸无道,周不该取而代之?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不该亡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