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6章 劝退[第1页/共2页]
“谈何轻易?”
“赵相公,说句刺耳的,您感觉单凭您一人,能救得了大宋吗?”
范念德瞪了眼李伯言,道:“大郎莫要再提去官一事了。现在朝局动乱,韩党一手遮天,官家未撤赵相公的官职,就是留有一线朝气,一旦主动去官,你让朝中还在死守战线,与韩党抗争的同僚如何办?”
赵汝愚如果一死,意味着韩侂胄再也无旗鼓相称的敌手,南宋这条破船,会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只要赵汝愚活着,朱大神、留正、周必大,这些能人贤者另有一息喘气的机遇,党禁之风,才会有所转机。
“伯言,此话好生荒唐!汝尚未进学,更加不晓得何为理,何为学,如此大言不惭,在赵相公面前切磋真伪,不免贻笑风雅了。”如果普通的后生,在他们俩个大儒面前矫饰学问,早就被范念德轰出去了,不过看在李伯言方才救了赵汝愚的面子上,他才决计压住了火气。
这就是李伯言无法的处所,朱大神是甚么人物,那是大成殿十二人之一,忽悠天王级别的人物,走入了他的实际体系,不说把你忽悠瘸了,起码把你忽悠服了。
边上范钦两眼一争光,天了噜,李疯子真的是……甚么都敢说啊!
“理学何错之有!”
“敢问赵相公,所因何事而罢相?”
“我……”
李伯言算是听明白了,现在宁宗将这些理学儒士一竿子撸了个光,很较着的就是正视韩侂胄这个外戚。赵汝愚即便是再回中枢,恐怕也会被这群人弄得心力蕉萃。
赵汝愚眯缝着眼,说道:“那是孝宗不喜,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上有所恶,下必驱之!理学乃无数先贤继往开来,不竭摸索而来,岂会是伪学?”
李伯言见到有些叫真的赵汝愚,说道:“以是晚生才说,去官是态度,著学是途径。”
范念德与赵汝愚促膝长谈好久,才缓缓出来,见到李伯言、范钦等人正在天井等待着,便唤了出去。
“去官著学……”
李伯言忙扶起老范,笑道:“范公还与我客气?现在赵相公安然无恙,便是小子最大的幸运了。”
“怎个轻易法,你无妨说来听听。”
李伯言缓缓道:“赵相去官,重立新学。”
李伯言沉默半晌,又问道:“那试问赵相公,您另有翻盘的机遇吗?”
“节夫进谗,宗室居相位倒霉社稷。”
赵汝愚接至永州后,范念德未换衣服便仓促过来拜见。没让这位大宋最后的脊梁折戟在衡州,这是李伯言来到这个世道上,知己独一能够欣喜的一次。
赵汝愚叹道:“老夫残躯一具,上不能报效社稷,下不能自食其力,还要劳烦诸位操心吃力,实在心中有愧。”
“唉,即便老夫退了,以节夫现在的做派,恐还是难以让官家心软。党禁之祸,就像伯言你说的,关键在理学,官家不承认,我党之人,还是要遭架空。”
“鄙人不是要跟赵公、范公辩论甚么。既然党禁的关键在于伪学之说,那么处理这个题目,党禁不久自但是然的消弭了吗?”
“就是,遐想当年,吾跟从晦翁,在岳麓,晦翁与张敬夫会讲,听者数千人,那场面,晦翁讲之精美之处,众士子无不欢乐鼓励,岂会是伪学?”
“伯言,老夫多问一句,为何要劝老夫去官?”
“赵相公……”范念德欲言又止。
“伯言,这话过了。”
赵汝愚还在难过,范念德还在安抚。
李伯言说的不是没有事理,赵汝愚本来出知福州,继而又被贬谪永州,恰是如许一起折腾,才会积劳成疾,现在如果还不肯致仕,怕恰是要被折磨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