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四品洋人[第1页/共3页]

“坏心眼倒没有。他是要凑趣我，让我在王爷面前替他说好话。”

“他的中国话，没有我说的好。”

“那你帮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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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卓凡啼笑皆非，但想一想，她们说的也何尝没有事理，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不就是“以夷制夷”么？

“这个洋鬼子，跟别的不大一样，”关卓凡怕她想起阿谁印度兵，赶紧安抚似的说，“他是我们大清的官。”

赫德天然晓得，关卓凡是现下的红人，是以加意笼络。而关卓凡，也把赫德作为本身潜伏的猎物，谨慎周旋。因而，两个各怀鬼胎的人，为了分歧的目标，竟然走到一起来了。

“比你还短长？”白氏不平气地问。

既然关卓凡说要帮他，白氏心想，这个赫德看来不是好人，因而放了心，跟明氏一块揣摩起赫德送的保险柜了。

“哦，哦。”白氏懂了，跟明氏唧唧咕咕了半天，凑了两组数字出来，又拿了笔墨，写在一张信笺上。

“他尽管海关的税，是收洋人的钱。”关卓凡猜获得，畴前的白氏和明氏，约莫都没少吃税吏的苦头，是以不得不向她们做一番解释，内心却悔怨不已――我只说保险柜不就完了，说甚么洋鬼子？如许问下去，十万个为甚么，哪有完的。

赫德已经在中国待了七年，今后还会再待三十年。他现在的身份，是“代理总税务司”的职位，授着从四品的知府衔。他是其中国通，对宦海上的这一套，不但熟谙，并且极其热中，整天穿了一身四品官服，挂着朝珠，在各衙门之间游走。他与关卓凡，恰是在总理事件衙门了解的。

“说甚么好话？莫非他还想再升官？”

“他送的这个‘保险柜’，必然贵得很吧？”白氏摸着厚厚的铁壁，提示关卓凡道：“卓凡，你要把稳他使甚么坏心眼。”

朝廷丧失的是“治权”――当一个国度的海关、邮政、铁路之类的权力，都把握在本国人的手里时，这个国度的命途如何，是不难想见的事情，但是在当时，没有人认识到这一点。

“这叫保险柜，是专门给你放工具用的，没有暗码，谁也别想翻开。”关卓凡笑着说，“是个洋鬼子送给我的。”

“天然要帮，不过他也得先替我做点事。”关卓凡拍了拍保险柜，“光是送一个保险柜，那可不成。”

“他倒是黑头发，蓝眼睛，就是头发未几，有点谢顶。”关卓凡忍着笑，边回想边说，“不过此人很短长，朝廷的礼法，中国的风土情面，他都熟得很，天下上的事，甚么都晓得。”

“这叫暗码锁，看好了――”关卓凡把两个圆盘左转右转，咔嗒一声，翻开了柜门。

“阿谁赫德，长甚么样儿？”明氏从没见过洋人，非常猎奇，“是不是红头发，绿眼睛？”

当然，如果说他们两个是纯粹的相互操纵，也不公允。在关卓凡来讲，憋在这个年代的时候久了，能跟赫德如许的人谈谈讲讲，不失为一种兴趣。而在赫德来讲，朝廷内里竟然有关卓凡如许一名官员，英语流利，见地不凡，他的敬佩也是至心实意的。两小我说话的时候，时而英语，时而中文，每次都能聊得不亦乐乎。

海关的汗青，关卓凡太熟谙了。近代的天下史，不过是一部宗教史，一部战役史，再加上一部贸易史。作为天下史的研讨生，贸易这一块，是必修的课程。

“海关是甚么？”公然又开端诘问了。

“就是洋人要运货出去卖，我们设个卡子，收他们的税，赫德就是干这事的。”

家里最首要的东西，白氏一贯是收在她床头底下的阿谁小箱子里。象那些书画，房契，银票，关卓凡跟利宾的通信，另有那些礼单，每次都是谨慎翼翼地装出来，拿一把小锁头锁好。但是跟着东西越来越多，小箱子不敷用了，而床底下又塞不进更大的箱子。说放在柜子里呢，睡觉的时候本身又不放心，几天来一向为这件小事犯愁，直到图林带着几个亲兵，喊着号子，面红耳赤地把一个大铁柜抬进了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