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噩梦无尽[第1页/共4页]

“玉骢……”凤羽用极轻的声音唤了一声，马儿微微晃了晃脖颈，收回寒微的嘶鸣。他望着这描述蕉萃的马，想要笑一笑，眼中却蓦地酸涩难忍。

凤羽低着头，像是在看着身侧的枯叶，又像是在看动手边的暗影。

福婶呆了一会儿，见凤羽仿佛也不肯别人在旁，只得感喟着退去。

冰冷的雪块铺天盖地将他堆埋，有人拿脱下的靴子塞住了他的口。他没法叫唤，只是被乱棍猖獗地打着，一次次想要爬起，一次次被踩在脚下。

——他们打断了他的腿，又在雪中策马飞奔，宣泄着猖獗着，扬起油亮的长鞭，一鞭一鞭抽着，好让骏马飞奔如电。

而后，便是一声沉闷的重响，随之而来的，是刺入骨髓的撕痛。

手臂粗的木棍从侧面吼怒而来，狠狠砸在他的腿上，只一下，就听到“喀嚓”的声音，生生将他打倒在雪中。他摔下的时候，六合倒置，望不到火线。

不知是因为认出了他，还是体弱有力，马儿始终都低垂着头，一动不动地站在他面前。他忍着泪水低下头，前额与马儿悄悄相抵，就像幼时一样。

到了石径绝顶，再往前去，便是一片空旷，模糊可见高墙黑影，明显是邻近府邸后门了。叶姿不由停下脚步，望着他道：“还要去那里？”

——他确切是废了。从十年前开端，就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之前说的就不是大话。”他冷酷答复。

“但是公子如许……”

“如何？”

他却忽而抬起手，悄悄挡开她，低声道：“我要往前去。”

“让他们背我归去。”

“它认生？”叶姿不由道。

“可如许又看不清楚！”她不悦起来，正在此时，却听数声蹄音缓缓响起，本来僵立于角落的马匹竟朝着这边走来。与那些骏马分歧，它身上既无马辔亦无缰绳，行走时行动迟缓而又吃力。直至到了近前，叶姿才看清这马的毛色，像是红色，却又带着些暗黄，也不知是悠长积聚的污迹，还是因肥胖而导致的毛色暗淡。

叶姿发觉了非常，忙蹲□道：“如何了？”

短短的一段路，两人破钞了很多时候。

凤羽沉默半晌，道：“玉骢。通体乌黑，只要一缕黄中带赤的鬃毛。”

叶姿渐渐走上几步，道：“你要找甚么马？”

“脏得很，你到底要干甚么？”她没好气隧道。

叶姿不明白他为甚么要大费周章寻觅马厩，站了一会儿，也听不到他说话，不由道：“好了没有？我都快站不动了。”

风吹枯叶簌簌而响，有一片原是颤悠悠坠在枝头，此时禁不住跌落下来，正落在凤羽肩头。他只穿戴夹绒的深蓝锦袍，略显得薄弱了些，叶姿转到他身前，抬高声音道：“说实话，如何出来了？”

“你……”叶硬是忍住了将近嘴边的话，转头向小丫环道，“去跟福婶她们说公子找到了，不要焦急，也别到处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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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想哭T_T

腿骨深处又模糊起了疼痛，他闭上眼睛。耳边却响起混乱的马蹄声，以及那群少年的肆意呼喝。

玉骢本来一向温馨和顺，此时忽而烦躁不安，像是晓得叶姿要将凤羽带走，不住地晃解缆子，收回一声声的嘶鸣。本来暗淡无光的眼中，竟垂垂有水雾迷濛。

——“狗杂种，你敢说这匹马比不上你们北辽的？！你也不看看这是谁赐给我父王的？！”阿谁结实的少年抓着他的衣衿，几近要将他提离空中。

他微微皱眉，伏在她背上，却成心地绷直了腰，好让本身与她不那么紧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