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父子重见[第1页/共4页]

时明时暗的烛火下，床前帘幔间落下重重暗影，凤羽闭着双目，呼吸轻微。

“你说，他的腿如何会变成如许？！”

“腿？”太医愣了愣。

“那就去。”北胤王一抬手，太医忙又回身低声朝着叶姿道：“郡主，阿谁方剂……”

“凤羽！”他又进步了几分声音，微微俯身。但是少年还是甜睡。

“临时一试吧。”太医说罢，翻开随身照顾的木箱，取出纸笔写好方剂交给了叶姿。只见上面弯曲折曲写了几行既像标记又像图形的“笔墨”，叶姿竟是一个都认不出。她这才认识到太医誊写的必然是北辽笔墨，正想交给下人，却听太医道：“老臣大胆请郡主赐一味药。”

“赐药？”叶姿不明以是，“我这里哪有甚么药？”

叶姿闻声一怔，仆妇们却反应敏捷，敏捷迎至院门前，太医亦小步紧随，唯独留了她一人孤零零站在台阶上。檐下灯笼被夜风吹得闲逛不已，扑朔的光影间，一群腰挎刀剑的男人很快涌进小院。

老者点头，才刚走近天井门前，便听内里有妇人喜道：“郡主，太医到了！”

北胤王解下大氅扔到屏风边的桌上，略微站了站，这才走到了阁房。他本是每一步都落地有力，但走到离床榻数尺远的处所，却忽地停了下来。

“休要装胡涂！若不是太子传信于我，说凤羽废了双腿，我又怎会自边陲不舍日夜赶回上京？！”北胤王怒道。

叶姿一愣，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躺在床上的凤羽却已吃力地望着她，哑声道：“你先出去。”

院门口的杂役远远瞥见那群人，仓猝跪下叫道：“王爷！”

“郡主，您总算返来了！传闻您在疆场受了重伤，现在可还能走动？”一名头发斑白的仆妇带着浩繁仆人涌至马车前，才见叶姿探出身来，便孔殷搀扶，唯恐她有所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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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胤王眉间紧蹙，盯着凤羽看了好久，才又大步走到床边，略顿了顿，叫道：“凤羽。”

北胤王的呼吸变得沉重，俄然间扯住凤羽的长裤，猛地往上一撩。叶姿不由惊出声来，凤羽的双腿就如许透露在她面前。

他的双足闪现在外，叶姿还是第一次看到。脚指微屈有力，虽无残破，但较着不如凡人安康。

“归正我信不过！”叶姿斩钉截铁说罢，忽地翻开大门，朝着正在檐下的仆妇们道，“再去请几个好的大夫来！”

太医闻声才敢昂首，面前是绘有巨幅山川的屏风。透过屏风裂缝，模糊可见人影闲逛，忽而环佩清悦，有一女子快步走出。赤红箭袖墨黑长裙，乌发高挽如云，两鬓间有碧玉珠串垂曳而下，长及肩头。周身雍容华丽，但神情中不免透暴露怠倦之意。

她虽是站在高处，但不知为何，却感觉无形的重压与严格的酷寒挟卷而来。

他蹙着眉，凝睇仆妇好久，哑声道：“福婶……”

“是。”太医哈腰进屋。叶姿怔怔地站了半晌，见台阶下众黑衣男人脸孔冷峻，忙回身跟在太医身后又回到屋中。

太医躬身作揖：“郡主，老臣奉圣上之命前来为凤羽公子诊治。”

斜火线，一袭红衫的叶姿走得仓猝，他望着她的背影，心中一阵酸涩。

福婶含着泪连连点头，此时仆人已抬着软轿飞奔而来。世人谨慎翼翼地将凤羽抬上马车送入王府，福婶紧跟叶姿身边，见凤羽如此模样，忍不住哽咽道：“郡主，公子如何会病成如许？”

“是，他的伤口一向不肯愈合，每日都发着低热。”叶姿焦急道，“你可有甚么药物能用？”

“有劳。”叶姿看这太医年纪颇大，言行有度，这才稍稍松了口气，随即领着他来到阁房。明烛高照，室内燃着炭炉，但床榻上的凤羽还是神采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