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水龙吟（9）[第2页/共3页]

“看来陆士衡稳住了军心，搭云梯吗？”

晏清源到底找卢伯伯做甚么？要杀他？不会，不会，要杀早就杀了，归菀脸上赤色又褪去几分，出了会神，毫无眉目，忽想起晏清源还的东西，因事发仓促，颠簸了一起，她尚未盘点，忙蹲下身子开箱验书。

晏清源接过，往城头看去，“陆”字大旗下，当真立着一身穿银甲，弓箭随身，威风凛冽的武将，虽看不大清面貌，却自有大将之风，当是陆士衡无疑，公然仪表不俗，才生的出那样斑斓的女儿，晏清源一笑：

只要拿下寿春，淮河防地一破，慕容绍拖住襄阳，扬州也好，建康也好，给他一年半载，他就能率雄师兵临石头城，一统南北，只在朝夕！

“睡吧，养足了精力都雅我如何杀了你爹爹。”

说着听劈面顾知卿不骂了，悄无声气的，晏清源重拿了千里眼，对准城头，见陆士衡正同身侧几个副将似在扳谈着甚么，场面略有骚动，却没甚么令人欣喜的大水花，他本意在于诱引陆士衡放了吊桥，遣出个前锋军，冲过来一怒突围，或是能引得别人降了，现在见动静不大，副将魏平犹疑问道：

夫明者去危就安，智者转祸为福。将军今如鱼游於沸鼎当中，燕巢於飞幕之上，当开从善之门，决改先迷之路，君缘何空使兄弟子侄，足首异门，垂发戴白，同之涂炭？想君早励良规，自求多福，亦念百姓，若能卷甲来朝，当保其禄位，全其功名，若遂不改，方思仆言。聊布往怀，君其详之。卢静顿首！”

晏清源见她低首出去，也不说话，远阔别本身站了，眼神在归菀身上略略一转，他现在表情恰好，卷了两卷南梁舆图，扔回案头，好整以暇地等她开口。

若能见到他，说不定卢伯伯也在，归菀很快又想到晏清源，人一时呆住，她有甚么脸面再见到卢伯伯呀！如此煎熬了一起，临到帐前，等那罗延先出来，忽生悔意，倘如果晏清源成心私藏，她要求他么？不，她不要求他，最难的时候，她都咬牙毫不肯向他告饶。

“先把卢静给我拉上来！”

因遵晏清源安排，那罗延可谓使尽了满身的劲，拿腔捏调的，现在命人带走卢静，重回晏清源身边，抖着事前预备的这篇《与陆士衡书》：“卢主薄好文采呢！”晏清源面上淡淡的，看也不看一眼，“差能人意罢，给我往寿春城头射畴昔，好叫陆士衡一辨真伪！”

东方翻出一线鱼肚白，晨光正从无边夜色中渐渐摆脱开来，春季的凌晨，寒意劈面。

“他没多少力量，你卯足了劲给我念出来！”

归菀嗅到氛围中有笔墨味儿，脑中却想道，他如许的人也会写字么？他认得字么？不觉微微蹙了眉头。

一篇文章被那罗延读得顿挫顿挫，道理兼得，却早听得寿春城头众将心火乱窜，顾知卿因暮年做过一方太守，亦有守城经历，现在就在陆士衡身侧，随即破口回骂：

南北对峙，雄霸一方的人主皆是招揽能人贤士之际，晏氏父子也不例外，不过实在强求不得的，不如杀掉取消。

归菀感觉脸上凉凉地抽了一下，不知是为风，还是为帐子里的那小我。

“前寿春主薄卢静给陆将军您的劝降书！”

他俄然起家，过来抱着她，直接往榻上一扔，窸窣解了腰带，归菀摔得后背疼，底下一股热流汩汩而下，不期而至，惊得她立时叫了起来：

四下里，除却巡夜兵士手持的火把收回嗤嗤燃烧之声，剩下的便是橐橐的脚步声，偶尔异化马儿“突突”的几声鼻息，更觉万籁寂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