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醉东风(18)[第2页/共4页]
归菀无声摇了点头:“不是的,姊姊,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想说的是,爹爹他是个豪杰,真正的豪杰,一死对他来讲,向来不是难事,难的是他不管身后是非评过,在这件难事上,做了凡人做不到的弃取。”
“本来不是小哑巴啊,我骗你一个小女人做甚么?”
归菀蓦地抬首,将一张泪水洗濯过的洁净脸庞露了,欲说还休投望过来,晏清源手中一松,任由书卷跌落,复又行至她面前捏准下颌,目不转眼睃巡了半晌:
一夜里归菀牙关咬紧,盗汗湿透,间或收回一两声微小的□□,媛华哭着守在她身边,直到恍忽间,似听得一两声鸡鸣狗吠,往帐外看去,已是一片暗蓝蒙蒙天气:天快亮了!
蓝泰一面命部下救人,一面接过了妇人送来两姊妹照顾的那口箱子及包裹,翻捡半晌,包裹里不过随身衣裳和几样金饰。等兵丁翻开了箱子,蓝泰居高临下扫过两眼,忙跃上马来,亲身探看,思忖了一会儿,听身后传来两声轻咳,扭头看去,原是媛华先悠悠醒了过来。
“真是小哑巴?”晏清源忽短促一笑,见她瑟瑟抖了一下,声音便黏稠下来,“冷么?”
“你还真是个哑巴。”
“她mm是个哑巴。”
“蓝将军!我听过你爹爹的英名,现在见你比我们大了很多,厚脸唤一声蓝大哥,”说着红了眼圈,“我不敢瞒你,我们是从魏军手底逃出来的,陆将军的女儿,她……我怕她是有了身孕……”
医官被她闹得难堪,一时无从脱身,蓝泰只得过来扶起她,温声安抚:“你放心,他定会极力救陆女人的,你也莫要哭坏了身子。”
“姊姊,你不要再担忧我了,我已死过一次,不会再寻死。”
“将军不是戏言?”
“不想死的话,就诚恳点!”
“这女人身子虚的很,胎是必定保不住了,至于人能不能保得住,看天意了。”
妇人当她是落空孩子扎心,刚劝两句,媛华顿时变了神采,忙委宛阻了,待妇人出去,归菀却悄悄朝她忽视一笑:
“奉告我你叫甚么,多大了,我把这些东西都还你可好?”
“你们是甚么人?身上怎带了这么贵重的东西?”蓝泰已看出满箱的古籍,俯身问媛华,媛华两眼尚聚不到一点,有力转了两遭,喃喃唤着归菀,蓝泰见她二人不过十几岁少女,心下更是生疑,摆布拍了拍脸颊助她复苏:
晏清源“哦”一声,恰有秋风掠进大帐,吹出归菀纤纤腰身,大有不堪之态,一头缎子似的青丝也乱了,因低头的原因,颈后乍现一抹雪色,剑身一样白。晏清源笑了一笑:
手背火烧火燎的,几道抓痕借着月色模糊可见,晏九云摸了一把,湿湿腻腻,才知血珠子全都排泄来了,正要扬掌显显威风,媛华分毫不惧,仰起小脸,嘲笑看他:“打女人算甚么大丈夫!呸!”
蓝泰刚进帐便闻到了淡淡血腥,入目伸展的红,顿时叫已娶妻生子的他明白过来约莫是如何回事,无法医官夙来治的是战伤,看到此番景象,也是一筹莫展,只能本着死马当活马医,前后繁忙一番,才跟蓝泰说:
如许的动机一起,帐子里仿佛再也呆不下去,草草叮咛一番,拔腿去了。
“来人,带回营帐!”蓝泰听到此当机立断,大手一挥,随即回身上了马。
媛华听愣了,很久很久,才悄悄点了点头,两人都没再说话,一室寂静,只要窗格透出去的阳光,映出两姐妹碎成一片片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