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醉东风（6）[第2页/共4页]

“我得谢你呢。”

归菀平复了下情感，明白对付不得，低声道：“梅以清、疏为重，大将军……”说着不由掩了口，因劈面犯人名讳，归菀到底难堪，晏清源见她耳垂处又一重红雾漫上来，好笑道：

高傲将军返城，晏清河确是数次到晏九云府中看望酬酢，两人言谈间，晏九云提及破寿春城事，晏清河似对晏清源各种做法亦是很有微词，两人皆觉不甚光彩，大将军手腕未免恶毒，媛华隔着帘子冷静听了半日，只觉此人辞吐大拙藏巧，等送客时，远远一目，模样倒稀松无奇，眉眼长的不清不楚的，身形也不伟岸，和晏清源完整像是两个模型刻出来的。

“如何不说了？”

“花有天然芳香，熏香燥烈，这枝古梅受不得如许的热毒，蜡烛的热气也不可，会让它枯萎的更快。”归菀谨慎将插好的一枝捧去安设在了书案上。

晏清源一手抚额撑在案上，目中颇含义味：“越来越会说话了，这也是顾媛华教的？我倒真怕哪天她枕边风吹坏了你个痴儿。”

“我不敢了, 但是陆女人本就身子弱, 刚哭了好半日，大将军就算为了陆女人, 也该给人家姊妹见面机遇的。”

晏清源微微点头，道一个“好”字，低首取过热茶垂目用了。

外头雪落个不住，六合昏昏惨惨，而一室内，却如春日温暖，晏清源正略觉陶欢然，又见归菀将烛台移得远了，香炉也灭了，不免生疑：

“再要甘泉、玉缸、雕文台座，不过既要摆在书案，古梅清供起来最好，拿行制短小的鹅颈便能够了。”

两人你来我往一起，媛华口上对付，脑中却挂虑归菀，挑起帘子，看着纷繁扬扬的大雪，神思定住：不知现在，菀mm又在做甚么了。

她头头是道，音色美好，晏清源听得心旷神怡，凝神想了半晌，命婢子翻出卢景玉自江南带给他的一旧觚，其色翠绿入骨，正配红梅，目睹下人们摆了一案的樽罍、方汉壶、花觚等器物，归菀大略扫去几眼，心道这又不知是那边掠来的，待取过金错刀，便埋头细细修剪起来。

“你不觉大将军方显得更年青漂亮么？”晏九云忽理直气壮挑眉反问媛华，媛华哑然，“就为这个？你就胡喊一气？”

晏清源已听得忍下半日，眸光一聚，渗入了寒意：“你再废话，不要呆东柏堂了，给我滚回晋阳去。”

晏清源笑着看她：“跟我也这么讲究啊？我不在乎这个，你固然说你的。”

晏九云一下傻在那边, 不由抖了抖肩，看小叔叔似笑非笑的模样，就知不是吓他，一点不觉突厄, 立顿时前挽救：

“你现在在禁军做事, 多用心, 别让我绝望。”

“二叔天然也是好的。”

她嘴角如悲悯，又如调侃，许还带着仇恨，晏清源渐渐起家，踱到她面前，抚向她光滑脸颊低低笑问：

她抬起水雾昏黄的一双星眸，似含了千言，却又只是无言地看了看他，脑中不知想到甚么，忽悄悄启口问他：

“你这是做甚么？”

晏清源却挥挥手, 让他去了。随即召来那罗延, 放沉了声音冷冷道：

晏清源叩着膝头，笑道：“果然讲求，还要甚么，一并说出来。”归菀想了想，省去几步，只道：

“再说，”那罗延一面暗觑着晏清源，一面道，“她现在在小晏将军家中，部属总不好跑他府里杀人，真被他晓得了，岂不要恼大将军？为着一个女人，大将军犯不着影响了叔侄豪情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