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强求[第1页/共2页]
他不能一向待在这临安城里,上都城里也有事等着他。
“他一心求死,不过是为了成全你们。”
痛苦,懊悔,还是失了监禁的畅快快意……
他没等江婉答复,径直出声,“他已经死了。”
这酒并不好,不比她们畴前闺中喝的果子酒,酒性烈,也极易醉人。
这是裴琮之来见她的最后一面。
再大一些,女人有了春情萌动。
她会不会在他编织的温润儒雅的假装中,果断不移地感觉他是这世上最好最好的人?
她昏黄着泪眼,当着她们的面将这些药尽数吞了下去。
想了想,才反应过来,唤她,“花枝?”
哪有甚么斩断尘凡,削发为僧。他的尘凡一向就在这府里,他断不了,只能挑选孤身一人分开,成全她。
她可贵和顺哄他。
“是了,是我将你抓了返来。”他声音很怠倦,长长喟叹一声,再问,“mm是不是也很恨我?”
他到底还是坏。
一道屏风之隔的江婉,现在是甚么样的神采?
“他几年前便死了。”
“mm陪我喝一盏。”
他好久没叫她mm了,两人针锋相对时,连称呼都是生硬冰冷的。现在安静下来,却平增了几分温存旖旎之感。
还是也隔着屏风来见他。
本来兜兜转转,她是如何也绕不开他的。
那是他们俩结婚时的信物。
“他是本身一心求死的,死之前还握着你送他的青玉盘纹玉佩。”
他盯着沈清棠,“mm也要分开我吗?”
朝廷里的事是一则,府里另有个病入膏肓,大渐垂死的生母。
她如何会不恨他。
她自顾不暇。
“见着人了?”江婉见着他,明知故问,“她不肯跟你返来吗?”
沈清棠只能眼睁睁看着。
裴琮之微微展开眼,本来眼底也是醉的,沉晦不见底。
她顿了顿,再出声已是含着些许欣然,“若不是哥哥,我早已死了。”
“恭喜你们,现在自在了。”
动静传回到上京,是裴琮之将它讳饰下来。
裴琮之已经不想再辩白,他拂袖,径直出门去。
江婉突然听得这动静,神采顷刻褪得煞白,屏风后的身子也不成按捺地颤了颤。
他见不得生父惨痛死去,她却能和无生苟活于世。
江婉了然,不再多言。
“他很早就起了心要放你们分开。”
“哥哥为甚么就是不能放过我?”
裴琮之垂眸喝着茶,沉默不语。
母子俩缘分淡薄,也就到此为止。
分开时他在门槛处愣住脚,语气淡淡,问她,“你不猎奇,祖母离世,为何父亲都不肯过来看她最后一面吗?”
花枝给了沈清棠避子药,是以受了连累,被带了过来,方才挨了一顿手板,眼下疼得直掉眼泪。
裴琮之现下就是醉了。
沈清棠安静看着他,“我们之间有过那么多的隔阂,本来就是毫无能够的。哥哥非要强求,只会两相折磨。”
唇边是他递过来的酒盏。
“我扶你去榻上安息好不好?”
这些日子,她日日服药,屋子里都是浓厚不散的药味。
裴琮之顿了顿,接着道:“实在……他给了你休书。”
她已逃得那样远,连命都差点丢在了南江,却还是叫他处心积虑抓了返来。
屋子里被翻得一片狼籍,她在花枝的殷殷抽泣声中沉默不语,自顾自坐去窗前。
多好笑,他没死在尸首成山的疆场上,却叫这一个小小风寒夺了命。
“恨啊!”料想当中的答复,她声音很轻很安静,“我真的很恨你。但是……”
沈清棠看着她有些熟谙。
从一开端,就是他救了她的命。
她有多不甘心,便能有多恨他。
“你喝醉了。”沈清棠手抵着他胸膛,将他微微推开些,好歹没困在那浑身的酒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