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父子相见尽悲声[第1页/共5页]

望着李贞那结实高大的身躯，李世民虽没有开口说话，可神采倒是庞大至极——既有欣喜又有伤痛，另有几分的惭愧与妒忌，统统的豪情稠浊在了一起，显得格外的诡异，冷静了很久以后，站起了身来，走到跪伏于地的李贞身前，悄悄地拍了拍李贞的肩头，语带一丝颤音隧道：“贞儿平身罢，来，让朕看看。”

疼天然是很疼的，可柳东河哪敢叫喊，一骨碌爬起家来，再次凑到李世民身前，哈着腰道：“陛下，越王殿下赶了万里的路，这一到京就来见陛下，您看是否让越王殿下先歇息一番？”

……

“就是，太棒了！”

……

“殿下，快看，长安到了！”奔驰在马队行列最前端的燕十八一瞥见巍峨的长安城墙，立时冲动地高呼了起来，话音里尽是高兴之情。

真哭假哭没人晓得，归正大师伙都可着劲地哭就是了，但是久哭伤身不说，还伤神不是？这不，一起子皇子们先前还是泪流满面，满像回事儿的，可没过上多久，泪水流干了，嗓子也哑了，这回就只剩下干嚎了，再这么哭将下去，只怕一起子皇子们就该笑场了罢，再说了，李世民这些日子又是赶路，回到了京师又是心伤爱子之惨死，即便是自幼骑马射箭打熬出来的好身子骨，到了这会儿也将将要撑不住了，总不能看着皇室就这么闹出一场大笑话罢，偏生这会儿满大殿都是寺人，也没个大臣在，能出头劝说一下的也就只要柳东河这么个内侍监了罢。

李世民神采迅地暗淡了下来，冷静了很久，沙哑着嗓音道：“去罢。”

“越王殿下真神人也，咱这回但是亲目睹到殿下的面了，哈哈，值了！”

“启奏陛下，越王殿下在宫外候见。”就在李世民低头深思的当口，内侍监柳东河从殿外急仓促地走了出去，快步走到李世民的身前，躬着身子，低声地禀报了一句。

太子者，储君也，太子薨，是为国丧，不哭是不可的，这但是个磨练演技的时候了，当然了，早就有所筹办的李贞对于自个儿的演技自是放心得很，从一伸手接过身边小寺人递过来的香枝开端，李贞便已酝酿好了情感，待得走到供桌前时便已是泪流满面，缓缓地跪了下来，重重地磕了几个头，一开腔便哭着道：“稚奴，八哥看你来了，稚奴，走好啊，八哥未能庇护好你，是八哥之误也，你我兄弟自幼同师学艺，一道玩耍，一道长大，现在阴阳两隔，叫八哥情何故堪啊，稚奴，八哥来迟了啊，稚奴……“

“多谢皇甫将军，有劳了。”李贞对此人的当真非常赏识，非常客气地点了点头，谢了一句，这才翻身上马，领动部下世人缓缓地穿过矜持枪施礼的城门守军行列，沿着西大街向皇宫方向赶去……

天已渐黑，大雨将至，两仪殿中早已点亮了宫灯，将偌大的殿堂辉映得透亮，只是素白的招魂幡、飘零的白纱巾却令全部大殿阴气沉沉地，显得非常的阴沉，一口巨大的楠木棺材摆放在大殿的中心，更是令大殿里的氛围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来，但是一代大帝李世民却仿佛一无所觉般地端坐在灵堂侧面的一张蒲团上，微微低垂着头，双眼半张半闭地端坐成一座雕像，哪怕是寺人们前来叨教用膳的答应，也未曾见到李世民有所反应，一张本来神采奕奕的脸，现在在昏黄的灯光照影下，显得格外的蕉萃与衰老——二十天了，整整二十天了，自打李世民回到京师至今已是半个多月畴昔了，可李世民却始终未曾上过朝，每日里措置完公事，便即冷静地坐在李治的灵堂上想着心机，可却无人晓得他究竟在想些甚么，也没人晓得李世民为何时至本日尚不命令调查太子的死因，诸大臣们既劝不动，也不敢多劝——该记念的早已都来记念过了，该进谏的也早就已经将该说的事理都摆了然，可李世民却浑然不加理睬，每日还是在这灵堂上冷静地端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