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第1页/共3页]

“刘意。刚才阿谁员外郎但是近平常入禁中吗？”目睹崔破远去常衮似是随便向身前的小黄门问道。

见皇上神采不佳揣摩不出此中原委地常衮蓦地想到刚才所见的崔破乃悄悄一咳后开言摸索道：“老臣刚才入宫城之时曾见到工部司员外郎崔破……”

表情大好的崔破优哉游哉的回转府中拉过菁若、弱衣前去后花圃中一边煎茶喝茶一边听着柔婉低徊的声声琵琶率情率性地放松了一回。

行拜见大礼后起家的崔破谨慎翼翼的将怀中取出的本章亲身呈上李适也未几言。挥挥手表示赐座以后便埋头于奏章当中细细观阅。

几番谦让眯缝着眼地霍仙鸣收下珠串以后二人相跟着径往宫城而去比之前次霍仙鸣于客气当中又多了几分靠近之意。

两事交代结束崔破至母亲房中! 存候过后换被骗日进京所乘之连钱马花花出府一起北向皇城行去只是到的朱雀门前略一思虑以后他倒是一挽马缰东行向长安城中西市。

不待常衮将话说完已被李适“哼哼”一声嘲笑截道：“朕天然不会仅凭这一本奏章便仓促行事此事朕已命御史台会同刑部、大理寺前去彻查。有一个算一个朕一个也不饶他。宽仁为政？大行天子宽仁了数十年但是这些个狼心狗肺的蠢吏可曾有半分戴德待德之心？他们敢胆小妄为至此一定就没有存着这分子幸运心机。朕对他们宽仁异日文恬武嬉之下只怕叛军就要打到长安来了介时谁来对朕宽仁？”

谴走脸带赤红之色的奚尚崔破又单独与郭七密谈了好久方才任其回房安息筹办次日的徽州之行。

见常衮如此李适脸上的喜色稍稍消解下几分跨前两步止住他的拜倒之势后缓缓开言说道：“你是一朝辅如此赔罪本也是题中应有之义朕只恨这一干蠢吏月月领着朝廷的赋税竟半点不思知恩图报只一味中饱私囊连擅自转输处所甲兵之事都敢做还端的是没法无天了。莫非都是欺朕不敢杀人吗？”说道此处心中肝火又炽话语当中竟是透出丝丝森寒之意。

“回常相两日前陛下与娘娘游幸西内苑时。主子曾远远见过这位大人至于别的也就不得而知了。”那名唤刘意地小寺人见是当朝辅相问半点不敢怠慢的愣住脚步半侧着身子答道。

“依崔卿之意于何时方应时宜？”做出了决定后。满心松爽的李适微微一笑反问道。

而后两日崔破将工部司分内之事安排安妥以后便前去门下省。一头扎入安排积年存档奏章的库房中只将天宝以来江南四道官员的奏章尽数浏览翻阅一遍后遂于第三日晨起伏案书房当中写下了扬扬数千言的关于四道拔除节度使的札子。

目睹李适肝火愈来愈大口中句句皆是诛心之言最后竟是连“文恬武嬉”四字也说了出来常衮再也安坐不住的伏地拜倒口中连连称罪不迭。

听着天子这饱含杀伐之意的话语饶是常衮久历宦海多年犹自也是心中一颤谨声说道：“还请陛下暂息雷霆之怒皇上即位未久尚需以宽仁理政才是；再则仅凭这一本奏章就断言京中作场流弊至此也嫌草率……”

心中惊奇的常衮伸手拿起奏章一目十行地看将下去越看越是惊心只见奏章当中所书全无虚饰之词桩桩件件皆是长安城表里作场之流弊章中词句采取白描伎俩直叙其事并无半点群情更无任何对官员弹劾的词句此中所采取的图表、数据量化阐发之法更是前所未见却份外令人佩服实在。

“朕为太子多年宦海积弊之深朕岂不知？本拟明岁改元以后再行清理这干子败类以免伤了大行天子地刻薄仁慈之名没想到他们连这几个月地辰光也等不住既然如此便也无需再忍朕要让天下晓得皇家不但有恩施四海的宽仁更有律法如山的雷霆。”生性本来就是刻薄寡恩地李适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积郁已深的肝火在这空旷的栖凤阁中吼怒出声他那狰狞的姿势只让见惯了代宗陛下刻薄仁慈模样的一众内宦、宫娥们自心肠油但是生一股寒意伏地的常衮心中更是蓦地闪现出一句熟谙而又陌生的话语：“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