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要变天了[第1页/共2页]
曾纪泽晓得,胜保率兵来热河,是恭亲王派他来的。
等车队走到离热河三十里的喀喇河屯行宫,奉了大行天子梓宫在此等待的肃顺、杜翰,另有惇王醇王睿亲王等一众亲贵,迎上了御驾,陪着太后和天子,行祭奠之礼,算是对大行天子做最后的告别。
“一点也不过分。”肃顺理直气壮地说:“顾命大臣,奉保幼主,不能事事被太后掣肘!现在御赏和同道堂大印我们管,比及将来皇上长大了,天然给他。”
端华也提出了一个疑问:“老六,如果她们不肯交,那如何办?”
那天,胜保按例穿戴为大行天子带孝的白袍,正在中军帐中跟部下谈粮草的事,一名瘦高的旗牌官禀报,说营外有从都城来的一名贩子,说是大帅的老友,要见大帅。
说来讲去,倘若两宫不肯交印,则还是要以武力勒迫,这与谋反,实在也没甚么两样了。诚恳无用的景寿,急得浑身直冒盗汗,本身好端端的一个额驸,被他们拉来充数也就算了,现在又无端卷入了这么一场大逆的案子,他战战兢兢地问:“如果今后天子亲政后究查我们的任务如何办?我们的了局岂不是会像鳌拜。”
“不肯交也得交。”肃顺冷冷地说,“不然就杀!”
祭奠结束,重新上路,还是由第二拨的御驾先行,肃顺等作为第三拨,护送梓宫,随后出发。当御驾绕出喀喇河屯行宫的路口,两位太后在轿厢里,终究瞥见了大群身穿步军衙门服色的马队,衣甲光鲜,只是帽子上的红缨已经摘去,沿路边摆开,在战马旁一手持缰,一手扶地,以存候的姿势,恭送御驾。
他带来了恭亲王的密信,信写得很客气,把胜保夸成“中流砥柱,国之干城”,同时建议胜保到热河去叩谒大行天子的梓宫,奉告胜保这是建立“不世之勋”的好机遇,落款另有醇郡王的附名。
景寿以御前大臣和懿亲的身份,骑马在御驾摆布扈从,这也是肃顺的安排,起一个监督的职能。护驾的军队,是前锋营和步军衙门的兵,撤除先导和殿后,走在几十辆大车四周的,也有上千人之多。
对肃顺,胜保象其他的旗营将领一样,怨气很大,他还看不起肃顺。胜保三十岁不到,便曾以钦差大臣的身份督师,节制各路,赐尚方宝剑,二品副将以下,能够先斩后奏,算是满洲名将。他的脾气极大,比肃顺还要放肆,是以在武将当中,也是肃顺最为顾忌的一小我。
胜保的钦差行辕,摆在了距行宫五里的处所,由礼部的官员陪着,在大行天子的梓宫前,放声嚎啕,直哭得天昏地暗,让全部行宫的人都晓得,他胜保来了。
胜保看到“不世之勋”四个字,浑身一颤抖,他将大营北移到沧州府,也是为了热河局势变幻,万一有事,便能够随机应变。现在的局面是明摆着,恭亲王和醇亲王站在两宫太后一边,本身作为带兵在外的大将,只要有所表示,保护正统的功绩是必然有的。
“我呸!皇上离亲政,另有十好几年,将来的事,谁说得准?”肃顺严厉地说,“现在如果不遵循我的体例来办,一旦让她们两个回京和鬼子六联手,在坐的诸公,到时候想求一个全尸,恐怕亦不成得!”
那天,肃顺对怡亲王载垣说:“即便不杀了慈禧,起码也要把端方给她定下来,我们措置政务,让两宫太后看折子,本来就是多余的事,今后没有这一说!至于她们手里那两方印,我们回京的路上必然要收回来。交司礼监保管,每次用印,还是记档,知会她们一声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