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曾国藩的遗嘱[第3页/共4页]
曾纪泽思考一会,说:“我大抵明白了父亲的意义。”
1872年,仲春初四日,一大早曾国藩就醒过来了。这天是他平生中的哀思日子之一。十五年前的仲春初四日,他的父亲归天了。明天,他像每年的这天一样,早早地起来,想在父亲的牌位面前磕三个头,但病躯已不答应他下跪了,只得改成低头默哀。站了一会,他也感觉难以支撑,便仓促结束祭奠典礼,叫人搀扶着来到签押房。他先握起笔来,当真地思虑了很长一段时候,终究把要对儿子所说的千言万语归纳为四条,并把它端端方正地写下来,要儿子们吊挂于中堂,每天朗读一遍,恪遵不易,并一代一代传下去。现在,他把这四条又重新至尾看了一遍,改了两个字,眼角眉梢都弥漫着笑意。
老夫人欧阳氏卧病已三个月了,她夙来体气衰弱。从同治八年起与丈夫得了一样的病:右目失明,左目仅见微光。气候冷,搬进吴王府后,她未走出门外一步。那天太阳出来了,气候和暖,在曾纪泽和满女纪芬的伴随下,曾国藩和欧阳夫人一起来到西花圃,沿着九曲桥渐渐地向石舫走去。
“父亲,内里风大,我扶着你老练花厅里逛逛吧!”曾纪泽劝止道。
曾国藩勉强抬开端来,将世人都望了一眼,又有力地垂下了头。很久,他将右手从九弟的双手中死劲挣出,对着签押房指了指,大师都不明白他指的甚么。
“傻丫头,哪有一辈子不出嫁的事理!我们两个老的弃世了呢?”欧阳夫人笑着对女儿说,“满姑,你不晓得,你父亲为你的婚事焦急得很哩!他五年前就在留意了,一向想着要给你寻一个最好的郎君。”
这罕见的黑雨惊雷,是如此的凄怆,如此的惊慌,如同天要裂溃,地要崩塌,如同山在颤栗,水在哭泣。曾纪泽立在父亲曾国藩的遗像前,他有一种预感,三年以后,立国二百多年的满清,将要和面前这个要庇护的忠臣一道,坠入那万劫不复的阴曹地府!(未完待续。)
“父亲,mm说了,这一辈子不嫁人,在家服侍两位白叟。”曾纪泽笑道。
父子俩一起走,一起谈着家常,不知不觉竹林就在面前了。俄然,一阵大风吹来,曾国藩叫声“脚麻”,便身子一倾,歪倒在儿子的身上。纪泽忙扶着,看看父亲时,不觉惊呆了:只见他伸开着嘴,右手对峙在半空,已不能说话了。
曾纪泽派人去湖南采购,叮咛装一船君山泥土来,以便斑竹能更顺利地在西花圃里成活扎根。碧波泛动的野生湖面上,停靠着曾纪泽当年最爱好的石舫。
曾国藩仿佛晓得本身的大限将至,问曾纪泽道:我当年给你讲的挺经的第一条,你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