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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秦凤仪就守着六皇子吧唧个没完,六皇子人小,心眼儿却多,虽吃不成螃蟹,心下倒是给秦凤仪数着哪。待过后,跟他娘裴贵妃道,“阿谁秦探花,八辈子没吃过螃蟹,在皇祖母那边,足足吃了十二只大螃蟹!”
“把臣弟烫个好歹,这岂能忘。”
李镜是多么政治嗅觉,先打发了丫环,与秦凤仪道,“你不过翰林院的一个庶吉人,皇子们的文章,自有徒弟教诲,就是指导,也不该你指导啊。”
秦凤仪说话,一贯风趣。
秦凤仪就坐六皇子下首,六皇子催他,“快说快说。”
骆掌院命下人上了盏酽茶,秦凤仪吃了,说,“我上午说给先生送中秋礼,这着仓猝慌的走了,先生你定挂念着我的吧。”
“你给我蜜语甘言。”你想我,你想我也没见你认出我来呀。
天哪,世上竟有这类人。
“我倒不是嫌他吃很多,母妃不知他那样儿,还说我写的字像螃蟹!”六皇子是在这上头不平哪!
骆掌院为人严厉,最受不了的就是秦凤仪这类好话不要钱,一说一箩筐的。如果别人的好话,骆掌院还受得,他独受不了秦凤仪这一套。这小子,小小年纪就不是甚么好东西,小时候读书,当着他面儿就“先发展、先生短”的,如果念不好书,敲他一下,立即翻脸,就是“姓骆的如何如何”。他老婆给块糕,就又是“师娘如何如何好”,贿赂他不成,还买花送他老婆。骆掌院也曾教书数年,此等顽童倒是罕见。
“别人都说大皇子的好,要我也那么说,陛下不就觉着我与别人都一样了吗?他们那些凡人,那里能与我比。”秦凤仪道,“这仕进啊,跟做买卖事理差未几。像我爹做买卖,就得跟巡盐御史,各路官员搞好干系。这仕进哪,最首要的,就是跟陛下搞好干系。不说如何让陛下喜好你,先说,如何让人记着你。这第一方法,就是不能人云亦云,晓得不?”
裴太后笑道,“秦探花一看就是吃蟹的里手。”
本来,这将八月中,虽则有蟹可食,实在尚未到食蟹的最好时节。但,慈恩宫的螃蟹已是个个肥厚,那满满的蟹黄,秦凤仪不由赞道,“公然是娘娘这里的好吃食,在外头,小臣还没见有吃蟹的呢。”
骆掌院给他哀怨的一身鸡皮疙瘩,干脆撵人,“你从速归去吧,你媳妇必定在家等着你哪。”
李镜看他说的有模有样,笑道,“你也别总弄这非常事,大皇子的字,自幼是陛下教的,很得陛下的三分精华。”
“人家好端端的,就说你字像螃蟹。”
秦凤仪回家后,秦老爷秦太太传闻明天是在太后宫里吃的午餐,脸上再添荣光,觉着儿子忒无能。
“我晓得。”秦凤仪道,“唉哟,太后宫里的大螃蟹可真好吃,外头还没的卖的吧。宫里的大螃蟹,一个得有半斤。可惜是在太后那边,如果就我跟陛下吃这个,我还能要些返来给你和爹娘尝尝。”
“头一回吃靖江那大蟹黄包的,多会如此。”秦凤仪话说的很公道,“厥后才晓得,他们上这类大汤包,边儿上还会一并上根秸秆,用秸秆往包子中间一插,先喝内里的汤,鲜的了不得。”
秦凤仪道,“人都说,字如其人。实在,不必看小臣的字,就是看小臣这一表人才,也当晓得小臣的字如何的。”
寿王笑道,“看来,闹这笑话的也不但我一人。”
还是这么会给本身脸上贴金,骆掌院道,“没挂念。”
内侍捧上几位皇子的文章, 裴太后明显是熟行道, “三郎的字, 锋芒太露,若不能敛锋,终难成大师。大郎的字, 则是内藏锋芒,外具圆融,很有些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