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牵丝(3)[第1页/共3页]
国师似是来了兴趣,收回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的李良冀。
幽幽灯火之下,殿首下方垂垂显出了一小我影。
半晌过后,他搁下画笔,将那木人立于案几之上,双手捻诀,口中喃喃默念着些甚么,俄然用指风拂起桌上数张黄符道纸,一声轻喝以后,黄符道纸在瞬息之间全数贴于木人之上,燃起了一道素净的符火。
那在沉香木人烧尽以后呈现、跪于大殿之上的女子缓缓抬起了头,额间一朵梅花钿,肤如凝脂的脸庞在幽火之下更显惨白。
“停船靠前――!”
中间一官袍加身的中年男人便谨慎翼翼地做了个半揖:“大人这是……?”
他已经换下了朝服,现在一身藏蓝袍子披在身上,手中拿着一小块玄色的东西,一手拿刀,仿佛是在雕镂着甚么。
此次是在一间带有重重帘帐的大殿当中,我脚下所踩着的处所被人刻上了不易发觉的道文,四周的案几物什摆放得看似随便,此中倒是另有门道,想来如果加上了这整间殿宇的格式,该当能成一个非常短长的阵法吧。
许是见有救星,那流浪者不知从哪发作的力量,也向着那几个侍卫艰巨地游了畴昔,最上面的一个侍卫很快就抓住了那人的手,一声大喝,一齐把他拉了上来。
那顶头的帆船挂着九桅十二帆,最上头高高挂着已然消逝了几百年的南朝龙旗。全部船只高大如楼,底尖上阔,船身上纹着玄色的雕花木漆,约莫看去竟有二十余丈长,十余丈宽。我在无量海底这几百上千年来,只要寥寥几次见过这般庞大的帆船,但如此列成一队几阵的船队,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由叹为观止。
李良冀擦了一把额上的海水,见仇人问话,赶紧答道:“恰是黄熟香,小的本是带着香料木料本地北上,想着去留州那儿做点买卖,没想到忽遇暴雨,我那船便翻了,唉!……情急当中我仓猝抱住了那一块黄熟香,才不至于被浪头打下……本来还不轻易得来的一块上好沉香木也这么没了……”
“可――”
这么说着,他自袖中取出一块巴掌大小的褐色木块来,那木块上虽已是浸满了水,却光彩不减,确切一块上好的沉香木。
“……下官服从。来人呐,停船靠前!”
坐在这大殿案几上首的,恰是之前的国师。
待那流浪者瑟瑟颤栗地上了船,双腿一软便扑通跪了下去,不住地磕着头,拜谢一船人等。
“哦?沉香木?”
跟着这一声话落,李良冀的脸便以肉眼可见的速率惨白肿胀起来,全部身材也顿时疲劳,生硬着扑倒在地。
海上面乌云沉沉,水浪翻涌起来能有十几小我高,一个浪头打下去,那人便往下沉了好几丈,又因为手上的那块浮木再度浮下水面。就这么沉浮之间,目睹那人就快因为打起的浪头而将近淹死时,自西南边缓缓驶来了一列巨的帆船龙队。
只是这海面如此宽广,不说现下,就是常日风平浪静的,也不必然有人能闻声这呼救声,更何况在这暴风暴雨当中?那人在海中呼救了有一盏茶的时候,呼救声越来越低,却始终没有船只驶过。
那顶头的帆船固然也跟着这暴风暴雨不竭飘荡着,船身倒是纹丝不动,缓缓驶在这波澜澎湃的波浪中。这波浪翻滚起无数波澜,饶是我看着,也感觉有些伤害,可那一列大船却好似如履高山那般在这海上缓缓驶过,虽微微摇摆,却始终未见翻倒之势。
我上前一看,发明他手中拿着的恰是从那李良冀手中接过的沉香木。现在那块沉香木比之先前墨色浓了很多,那国师拿着刻刀,在那木块上寥寥刻了数刀。粗粗看去,竟是一个小人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