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凶锋初肆[第2页/共3页]
这时候,张镇的管家何祥跑到春晖堂来,张镇还捂着鼻子正在漫骂,何祥扯着公鸭嗓疾呼:“老爷!那萧家蜜斯返来了!肩舆在内里!”
这不该见的人不见反倒出事,萧表之忍着肚子疼,叫人取了杨梅酒,饮了一杯,吃了一粒杨梅,奋发几丝精力便往春晖堂里去了。
张镇忙道:“不扰茶也,本日前来,只为得一事。”
“砰!”
主子忙附耳言谈:“老爷但说:客气客气便是。”
徒留萧表之在堂内大喊拯救。
才到堂前抱厦,就闻声内里一阵喧闹,正想着正堂何时多了很多人,就往里头一望,只见那正堂排座之上,竟有十来个穿戴质孙袍的彪形大汉,面孔威武,嘴中叫骂甚么。
“谁……来了?”萧表之正想问明白,可因肚子绞起来,疼得两只眼睛都张不开了,后两个字说得气若游丝。万安一看老爷捂着肚子,便问启事。
萧表之见女儿半月不回,正非常担忧,问来问去大府内里也只是说统统都好。因日夜悬心之故,茶饭不香,夜中也没法安睡,此半月风景,已活脱脱瘦了大半。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只大手探入轿帘,硬生生把她从肩舆里拖了出来。面前恰是张镇那一张汹汹恶脸。
萧缮已被揍得不省人事,张镇带来的人见打也打了,砸也砸了,全部萧表之府上被他们弄得惨兮兮。心下忽觉闹得过分,不会儿也俱鸟兽散了。
几个大汉俱听此令,抖擞精力,不辨那么些青红皂白,直举起堂中统统可砸之物,猛打猛摔,要把春晖堂砸个稀烂。萧表之朝内里尖叫:“来人!来人!”
“你要去告就去告!都察院、刑部、大理寺,你想如何告如何告!”萧表之大吼起来,“我女儿嫁给你这类不要脸没国法下贱绝后的地痞恶棍,等十辈子吧!”
张镇嘲笑一声,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把人拿下!”
“房里有甚么可用的药么?我肚子疼得短长。”萧表之扭着脸,万安一吓,忘了自个儿腿疼,忙说:“前儿张大爷送了些药,里头有鳖甲散,这就给老爷煎来。”
萧纹跌跌撞撞倒在柱子边上呼呼喘气,萧表之爬到儿子边上大喊:“来人哪!拯救啊!”可府上世人早已乱做一团,原是堂上在打斗,张镇还早带了一大票人,这些人听得里头闹起来,便也顺势而为,在府内各处打砸。
萧表之一看这张镇脸都绿了,那老脸上的瘢痕尽都斜斜地扯成“川”字,心下已觉不妙,只得笑道:“圣上本日驾幸大府,想她不日就该返来了。”
说话间,管家刘常已进了门,讨老爷的示下,张镇已在春晖堂等着了。
小厮们恨得牙碎,弓起背,一个个飞扑上去抱住大汉们的腿,死死扣住他们不让他们走动,不想这些人都是练家子,腿一抬一伸,就把几个小厮飞踢出门外,“轰”得一响,菱花门板便塌了,上头经心铺展的桐油绵纸尽是开膛破肚、七零八落了。
张镇暴怒之下,不巧撞着下人把茶捧上,他见了两套茶杯便一把夺过摔在地上,溅起满地的碎星,滚烫的茶水落在萧表之的道袍之上,顺着绸缎滑落至他皂靴当中,把表之烫得两脚颤抖,颤巍巍站了起来。
张镇见萧表之出去了,笑迎上去,一揖而谢:“泰山好。”
张镇气也不喘地逼到萧表之面前,接着痛骂:“你觉得你们家甚么东西?你家能跟丹阴侯老爷家比么?都城像你如许的人家海了去了,谁不巴巴儿地等着嫁女儿给我张镇?我看你女儿几分好色彩汲引她,你倒蹬鼻子上脸了?呸!我看她不是做客,是你偷偷让她接了甚么客,再见不得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