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人间事，仙家事 上[第2页/共3页]

跟着张生苦读三年，卫渊倒是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不轻信顺从，包含张生。

老六摸了摸本身秃顶，说：“听了那么多人间事，总算明白老子之前想的就是对的。世上哪有甚么道义，就是一个字，打！打赢了帝王将相，打输了盗匪枯骨，就这么简朴！”

秃顶嗤笑：“你那便宜教员怕也是个不识字的。”

“刚才是最后一课，你我师徒这三年也算美满了。下个月就是仙宗统考，仙宗统考五年一度，切不能错过，到时我自会和你同去郡府参考。这两日为师要清算下三年来的著作心得，你就好好玩两天吧！”

张生顿了一顿，慎重道：“但你须记着一点，人间事难论是非对错，弃取之道，存乎一心。我教你的只是如何把方方面面看得全面，如何去衡量利弊得失，但终究定夺始终要看你本身。这一点我教不了你，圣贤也教不了你。”

管家秃顶相视一眼，问：“大哥，有苦衷？”

不过张生微微一笑，徐道：“放心，此次别的仙宗说不准，太初宫必然会来。不过也不必着相，你已经得我真传，旁人如果资质绝佳且非常勤奋，或许能到你七成水准。”

两人喧华了几句，才想起卫有财在一旁好久没出声了。他们望去时只见卫有财举头望天，不知在想着甚么。

卫渊点了点头。

张生发笑，伸手摸了摸卫渊的头。卫渊生性内敛沉寂，能把话说得这么直接，实是少有。但也正因如此，才申明发乎于内，不说不敷以表达。

三今后，天方透亮，张生和卫渊踏上了去郡城之路。除了坐骑，另有两匹驮行李的丁骡。

所谓大道，实际上夯土为路，只能够并行两辆骡车，路面坑坑洼洼，中间四道深深车痕，一看就是年久失修。不过如许的路已经是卫渊向来没有见过的好路，邺县山间的路崎岖难行，底子走不了车，只能骑丁骡，大户人家才有驴，且没有几头。

当下他疑虑未消，持续诘问：“可我还是不明白，太初宫为甚么会给我们郡一个名额？”

管家嘴快，等认识到不对，话已经说了一半。

说到此处，张生向卫渊看了一眼，浅笑道：“不过现在有了你，这些年倒也不算荒废了。既然你是我的弟子，仙宗统考那就是信手拈来，不把第二名甩出十万八千里，说出去都有损我张生威名。现在先给你讲讲我们这一脉的道统传承，固然逾规，但也不算甚么大事。”

卫渊俄然深深一礼，道：“教员恩典，永记于心！”

下中午分，卫渊和张生总算分开了山间的崎岖巷子，上了通往郡城的大道。

顿了一顿，张生身上涌出傲然之气，道：“为师出身太初宫天青殿，你过了统考以后，那边也是你修行之地。”

这天红日未到半空，天气明艳，书房中卫渊和张生已经讲了一个时候的功课。卫渊面前的书案已经过最后的矮几换成了正凡人所用的书桌，两壁的书架本来空空如也，现在也摆满了一册册装订好的册本。书架上的书都是两师徒本身写的，一架是张生的，一架是卫渊的。

卫渊回声而起，站得笔挺如松。

卫渊固然不清楚太初宫内究竟是个甚么章程，但感受张生作为太初宫一名殿主的徒孙，仿佛还办不成这么大的事。

管家和秃顶面面相觑，再也笑不出来。

此前张生已经跟卫渊讲过仙宗统考的根基知识。参与统考招徒的无数宗门被分红四等，四等宗门只能在本郡收徒，如赤潮宗就是。三等宗门称为福地，可在一州之地收徒，偶尔去别州收徒，名额就有严格限定。二等宗门曰洞天，可在本国以内收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