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和先生有缘[第1页/共3页]

管家说：“老爷，内里另有很多受伤的流民，大部分伤得都很重，没法行动。我已经数过，共有九十多个。这些人如何措置？”

张生心底一声长叹，既然受了这拜师之礼，这缘可就结定了。

秃顶大汉哼了一声，说：“山上连草都没了，哪来的猎物？”

流民本是乌合之众，见啃不下卫宅这块硬骨头，就向着别的地界去了。

这光阴头老六嗤笑一声，说：“老八，这些人方才可都是筹算要我们命的，这也要问？这么多年了，你这怯懦心软的弊端都没改过。行吧，我奉告你该如何办。你挖两个大坑，先把死人都埋了，埋深一点。然后把活着的摆在另一个坑边上，等明天早上再看另有谁活着。如果当时还能活着，就救上一救。”

“张先生！”卫有财俄然望向了张生，眯眼笑问：“先生考虑好了没有，是否愿为渊儿发蒙？”

卫有财见行完了拜师礼，便道：“此后三年，渊儿就拜托给先生了。”

等管家出了门，卫有财才仿佛打好了一个盹，渐渐展开眼睛，问：“老八呢？”

张生转头，刚好和秃顶大汉的目光对上。秃顶大汉咧开大嘴，对他暴露一个奸笑。张生当下就明白了他的意义：敢多啰嗦，连你一起埋了。

张生取出嘴里的破布，苦笑道：“确切和这位懦夫无关，我还得感激他救我出来呢。”

卫有财就望向管家，管家道：“这位就是三年前给公子取了个渊字的那位读书先生。”

“天下局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周末七……咳咳！说错了，是这个：大汤立国千年，初设晋齐……”

卫有财一拍大腿：“本来是张生先生！如何弄成这个模样？”

大战以后诸事堆积如山，几十个上阵的仆大家人带伤，还死了好几个。墙头和院子里有几十具流民尸首，这些都是要先运出去的。管家又挑了几个胆小心细的仆人去搜刮流民尸身上的财物。大灾之年，多一点财物也是好的。

管家想也不想，张口道：“庄上现有一等良田五十三亩五分，二等田一百三十七亩，三等田六十亩。给我们种田的租户共有一百零七户，每户约租田两亩三分。年初卖了些陈粮，现在仓里各种存粮另有两百三十石。”

张生叹了口气，道：“说来忸捏，我本来在临郡教书，想赚些盘费，没成想俄然就来了大队流民。城里守军望风而逃，把满县百姓都扔给了流民。一个流民头子见我识字，非要让我给他当智囊。我不肯从，他就绑了我，一起带到了这里。这一起上他待我还算礼遇，不过再过段光阴，那人没了耐烦，说不定也会把我跟其别人一样煮了吃。”

秃顶老六立即叫屈：“不关我的事！我在流民营地里捡到他时，就是这个模样！”

不知为何，看到卫有财这么笑眯眯，半文半白地说话，张生又打了个寒噤。

张生说得委宛，实在就是不想在这多待。

三年弹指一挥间。

再想想教书育人也算高贵，本身在临郡本来也是要教书，张生只好道：“自是情愿的。”

卫有财大喜，立即拉过卫渊行拜师之礼。小卫渊倒是非常听话，就在张生面前跪下，拜了下去。

转眼间山又有了绿意，通河再次浪涛澎湃，张生也把旁人需时十年的诸课，尽数填给了卫渊。

卫有财奇道：“我记得先生应是有法力的高人，如何会被流民抓住？”

既来之则安之，行完拜师礼后张生心反而安宁了些，他上前一步，扶起了小卫渊，细细打量。

张生脸上阵青阵白，几次想要站起来逃脱，可身后就是秃顶老六和他的大刀，那里逃得掉？他只踌躇了一下，小卫渊已经磕完了三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