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五原城[第3页/共3页]

五原城中更多还是六朝贩子，带来纱制头冠，举止儒雅的是宋国贩子；穿着富丽，连靴尖都嵌着珍珠的，是来自晋都建康的富豪。蜀地出产的布料，汉中运来的榖物，南诏诸族的稻米、生果，关中强秦的铁器，唐都长安的铜镜、美酒、漆料，京都洛阳的丝帛、绢麻、丹药……无不会聚于此。客商云集，货色杂陈，使这坐位于边疆的都会，一年四时都有着畸形的繁华。

夏天，山间的积雪融尽，山路重新开启，一些肤色乌黑，留着浓须的男人会穿过山间那些不为人知的巷子，从大山西面的东天竺带来多彩的宝石，巨大的珍珠，另有写在贝多罗叶上的经卷。

程宗扬坐了有十几分钟，精力略好了些。俄然木台上绑的绳索被人松开，一个神采青黄的肥胖男人出来，牵上几名仆从，那是几名女奴。她们面貌与六朝人大相迳庭，肤色微黑，鼻梁高挺，眼睛很大，丰润的嘴唇红而潮湿，此中三个年纪略长的，眉心还点着红点，让程宗扬很感觉眼熟。

穿过都会边沿再往里走，一条青石砌成的门路呈现在面前。行人中身穿丝绸腰悬玉佩的富商越来越多，很多人还带着几名身形剽悍的保护。那些保护手持长刀，背着大弓，眼中凶光四射，一个个看上去都很能打的模样。除此以外，另有很多外族打扮的行人。有的头戴皮帽，有的包着厚厚的头巾，有的高鼻深目，头发蜷曲，发色或红或黄。

一名高鼻深目标胡商用生硬的说话问道：“会用斧吗？”

到了春季，波斯的胡商踏着未熔化的春雪迤逦而至，运来他们经心砥砺的珠宝饰品，另有富丽的地毯、织物。另有的胡商，会构成连绵数里的驼队，从更悠远的西方赶来。他们的货色里有晶莹剔透的玻璃成品，制作精美的刀剑，另有很多叫不着名字的奇珍奇宝。这时，来自宋国和晋国的贩子们，就会慷慨地取出他们的货色：精彩绝伦的丝绸、巧夺天工的瓷器、洁白如雪纸张……与这些来自异国的贩子买卖。

小厮道：“这些胡人买兽蛮人何为么？不无能活，还凶得很。”

俄然，耳边传来一片喧闹的人声。程宗扬停下脚步，抬起眼睛，茫然看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