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拾柒】望极天涯不见家[第1页/共3页]

二人沿着石板路缓缓的走着，沿街店铺的灯笼将二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终究融会在了一起，再也分不清相互了。

一炷香的工夫，几道小菜就出锅了，林知夏巴巴的拿了盘子畴昔接，林西陆反手给了他一个爆栗：“找块布垫着，烫手。”

“好嘞！”老翁笑着承诺了，手脚利索的拿出一只竹制酒提，从酒坛子里舀到酒壶中，“这位爷，一共十个铜板。”

“总得再尝尝，不是么。”林西陆晓得林知夏对于他给风华楼送酒这件事不能了解。

“西陆，西陆。”听得林知夏轻声唤他，林西陆终因而回过神了，昂首一看，本来不知不觉中，二人已经走回了别院。

“言尽于此，艳老板，左相的性命，芙蓉城的将来，都在你的一念之间了。”林西陆也不再焦急，能做的，能说的，他和林知夏都已经做到说到了，固然他向来都不是信命之人，但既然已经尽力而为了，就无怨无悔。

“如何不是呢，这画中仙普通的人物，芙蓉城内可找不出第二个了。”

“桂花酿！上好的桂花酿！”远远的传来一阵呼喊声。

林知夏悄悄的“嗯”了一声，并未再言语，只是临走前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仍旧端坐在观海阁的艳老板，阁中并未点灯，艳老板的身影在淡墨色的黑暗中显得衰老又有力，仿佛经历了一场战役，走过了一场大难。

下人固然都散光了，可厨房内的蔬菜生果鱼虾肉蟹倒是样样齐备，林西陆略一思考，撸起袖子就开端谙练的摘菜剁肉。林知夏自小学琴，这些厨房里的活是从未碰过，只能在一旁递递碗碟。

“风华楼，艳老板；清平观，云道长；城西竹楼，蓝韫女人；另有清平观劈面的别院；嗯……”老翁掰动手指头，仔细心细的反复了一遍，“我都记下了。呀，这么一圈下来，即是走了大半个芙蓉城呢。”

海风带来海水中特有的腥咸之气，观海阁中的温度跟着悠长的沉默一点一点的冷了下来，林西陆的心也垂垂的凉了，本就昼短夜长的夏季，连最后一点暖阳也要从海平面上消逝了。

这初春时分，如何会有桂花酿？林西陆心中生疑，只见一个年过半百的老翁推着板车，板车上整整齐齐的放了几个酒坛子，这老翁额角亮晶晶的，一看就是出了很多汗，法度呼吸也不像是有工夫在身上的。

一番清算，二人总算在后堂的一间小厅中坐了下来，桌上四菜一汤，都是家常菜，有那么一刹时，林西陆感觉现在仿佛他们俩身在唐楼，冯掌柜，望舒，四姐，二爷另有苏南星这些再熟谙不过的人仿佛下一秒钟就会从门外走出去，嬉笑怒骂的说着这一天产生的事情。

“知夏，入夜了，我们也该归去了。”林西陆本身也感觉奇特，本觉得会是大怒，起码带着绝望，但灰尘落定之时，心中反而毫无波澜，一片安静，无喜无悲。

“老板，这一颗金株是酒钱，剩下的两颗是为了托您做件事，将两坛桂花酿送到前面风华里中的风华楼，交给楼里的艳老板，再拿两坛送到城中的清平观中，交给云道长，另有一坛，送到城西竹楼，交给住在那边的蓝韫女人。剩下的，全送到清平观劈面的那件别苑中。现在是酉时，这些酒必须亥时之前全送完，”林西陆细细地叮嘱着，“你可记清楚了？”

“对呀，这些路程都得您亲身跑一趟，得迟误你很多时候，怕是今晚你都没体例再做别人买卖了。并且时候紧，路程又这么远，说不准您明夙起来都腰酸背痛的拉不动车了，接下来几天都没体例好好做买卖了。以是啊，这钱，未几，是您应得的，您就拿好了吧。”林西陆按住老翁的手，悄悄的拍了拍，表示他放心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