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血泪奇缘柳三哥[第1页/共14页]

柳三哥道：“你不走开，我撒不出尿，憋坏了，你还是卖不了几个钱。”

柳三哥道：“爹，你没走神，这不是第一次了，你是用心的。”他伸出小手，道：“爹，我应当挨板子。”

白艺林脸一板，道：“嗨，这孩子，还跟我拧上了，下去。”

柳三哥道：“哥自有体例，不怕。”

柳三哥道：“还是老端方，与梨园的分红三七开，你三，梨园七。并且，不管物价如何涨，只要你当老迈，这端方就不能变。”

白艺林道：“爷，真没有，唱戏的要婴儿干吗？”

白玉春吓得一颤抖。柳三哥道：“娘，儿子记着了。”

摊档商贩拉着胖墩儿要补偿，胖墩儿底子就脱不了身，只得如数付了摔坏的生果钱，刚想走，又被车夫拦住了，骂骂咧咧的付了车钱。她真是气坏了，这些天车马劳累，动足脑筋，想不到竟着了两个娃娃的道儿，到头来倒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把成本都蚀了。传到江湖上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她取出块手帕来，擦着脸，擦着衣衿上的果汁，长叹短叹，悔得肠子都青了。她人胖，跑不动，跑了几步，就坐在人家台阶上安息了。

柳三哥趴在地上，连磕三个响头，道：“师父在上，受徒儿磕拜。”

父老道：“是啊，你是谁？”

戏棚子散场了，已是深夜。柳三哥来到背景，见演员们正在卸装，却全都绷着脸，背景只听得一个彪形大汉在囔囔，道：“懂不懂端方，这儿是我三合会的地盘，就得听我的，演戏的支出第一天是六四开，我拿六，梨园子拿四，今后才是你们拿六，我拿四。”

柳三哥抬高嗓门，道：“瞅着机遇，就跑。”

柳三哥道：“我是戏迷，姓来，叫无踪。”说着，柳三哥拍开了大汉的穴道。大汉一拱手，道：“敝姓王，名金龙，人称小霸王。这叫不打不了解，此后有事用得着鄙人，固然叮咛，姑苏官前街得月楼茶社是鄙人开的，到那儿就能找到鄙人。不美意义，不美意义，扰了豪杰雅兴，告别了。”大汉拍拍膝头的灰土，拉起四个打手，就要拜别。

柳三哥眼睛已经潮湿，他看看白艺林，又看看白玉春，不知从何提及，叹道：“人生如戏啊……”

花竹杆虽在近旁，因只顾看路上的美女，却没见着这一幕，听胖墩儿叫喊，回过神来，忙问：“如何啦，如何啦，……”话还式微音，柳三哥第二个黄金瓜，叭一下，也砸在他脸上，也是一个大花脸，满头满脸稠稠的果汁，花竹杆大怒，骂道：“妈了个疤子，儿子打老子，造反了。”松了抓住白玉春的手，踏上一步，去抓柳三哥的领子，白玉春趁机便向人群里一钻，立时没了踪迹。

秦淮戏棚外便是繁华的夫子庙，夫子庙一带是个鱼龙稠浊的场合。酒楼茶肆、青楼歌馆，戏棚书场、堆栈商店，鳞次栉比，画栋雕梁。更有在庙前广场玩杂耍变戏法的，光着膀子演练气功的，挑着担子卖生果花红瓜子花生的，一片人声鼎沸，繁忙气象。哥儿俩各买了个冰糖葫芦，边吃边玩，非常欢畅。边走边看，就走远了。

胖墩儿白了他一眼，道：“那就饿着，看你另有没有力量叫喊。”

父老道：“我的戏票如果一涨，戏就没人看了。那得喝西北风啊。”

花竹杆道：“如果想跑，老子打断你俩的腿。”

王金龙带着四名打手讪讪拜别。

柳三哥道：“我撒不出。”

花竹杆道：“吓，花竹杆是你叫的么？”

够了，偶然目光比说话更能申明统统，那煎急焦灼的一瞥，足以让民气灵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