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第2页/共3页]

柳斜桥静了好久，最后却说了句仿佛不相干的话：“最担忧你的，是你娘亲。”

像大人一样的小孩，老是让人感到有些可骇的。

柳斜桥沉默地给他上药，俄而捧着他的手怔怔地看了一会儿，俄然用力地抱紧了他。

少年怔了一怔，苦笑着道：“也对，我们本来不会是朋友的。”

柳斜桥站在他身后三步外，暖和隧道：“放箭吧。”

“你们放我走。”徐肇反复。

十月廿二，褚功明率十万雄师兵临齐国缙都城下。

徐肇笑了一下。

大风吼怒而过，徐肇单膝跪在狭小的城堞上，两只手死命将靳游的脖颈卡在城堞上，的确连吃奶的力量都使了出来，小脸都涨成了猪肝色。靳游万没有推测他会使出这招，后肩砸到了墙头，脑袋又被拖到城堞外腾空悬着，双足踩不到墙内空中只能不竭地扑腾。那几个兵士本来离他们颇近，正要脱手时却见徐肇手中亮出了一方锋利的碎瓷片，正正压在靳游柔弱白净的颈上！

徐肇道：“我爹让我读的。子游曰：‘事君数，斯辱矣；朋友数，斯疏矣。’”

城楼外的齐国弓箭手们还将来得及弃弓用剑，就被一一射落马下……

小童的笑，天真烂漫似的。

徐肇不言语。

想了想，他又弥补一句：“阿肇今后再也不会率性了。”

沉默半晌，齐王靳游回身朝兵士们道：“将他的手解开。”

“你们放我走。”他说，眸光一狠，将那瓷片抵入了靳游的下颌――

少年笑了，“你也读了很多书么？”

徐肇的眉头皱了皱。他冷冷隧道：“待君以不死耳！”

“你别乱动！”一个将领模样的人仓促赶了上来厉声喝道。

但是他却不从城楼上走，反是拖着靳游的脖子，竟独自从城楼上跳了下去！

他们都是过早就被推入刀光剑影中的孩子，他们本就应当相互了解不是吗？

徐肇“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你们的王已下了我徐国的大狱。”徐肇一个字、一个字，用力地喊了出来，声音里还带着奶气。“齐国文武百官、士卒百姓，降者不杀。”

***

“你做得很好。”柳斜桥说。他将徐肇放在身前马背上，纵马飞奔扰乱齐国的军阵，直直往城外的官道冲去。

柳斜桥放开他，“你说甚么？”

***

齐国，亡。

徐肇实在也很严峻。

城楼上的徐肇笑了一下。而后他转过身，看着他的父亲。

“你叫徐肇，对不对？我娘舅同我说过。”少年道，“你晓得我叫甚么吗？”

但他俄然拿臂膀勾住了靳游的脖子，将靳游的脑袋往城堞上狠狠一拽！

就在这时，城楼上有人仓促喊了一声：“那是甚么？！”

要到三日以后，他才会晓得，本来齐海本地的两个郡，已被俄然从海上登岸的褚功明所攻陷了。

徐肇看了他一眼，眸光亮净清澈，仿佛底子没有听懂他的话，又仿佛他听懂了，但是却底子不在乎。

“但你只是想找小我说话。”徐肇渐渐隧道，“你并不是真的拿我当朋友。你固然把我从旗杆上放了下来，可你还是绑着我的手。”

两个孩子在空中不分敌我地抱在一起，底下早已筹办伏贴的齐国弓箭手瞠目结舌，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从这天起，十四岁的齐王便常常到城楼上来找徐肇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