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1页/共3页]

“女人这脖子生得真是都雅，皮肤像是泉水里泡出来的，只可惜了到那里刮擦出来如许的疤哟……”

“娘！我返来啦。”一个约莫二十五六的男人背着厚厚一捆柴一脚踢开了柴门，浑厚地笑了笑，将柴火放在一边。直起家来，目光与女子对上，他竟尔怔了一怔。

“褚将军仿佛与驸马颇熟悉。”易初走到这位同袍的身边，神采有些庞大。

城令的衙门早已改作了帅帐，此时四方的屋檐斗拱上都悬了白布，来交常常的人衣衫庄严，额头上缠着白纱，眉宇间凝着愁恨。

“不。”冯皓勒住了马，昂首看向那城楼上飘荡的旗号，“这不过是声东击西。”

“报——”

冯皓年近四十，是八岁的齐王的母舅，平生兵马罕少败绩，但是策划了多年的岑河之役竟莫名其妙输了个崩溃，心中正自好气，又被东泽人如许一搅缠，直是心中郁结。东泽侯听闻冯皓到了蒙城，赶紧从都城赶了过来赔着笑容宴请齐国诸将，冯皓拿着酒杯却只哼了一声，不谈面前的事，却仍对近一个月前的大战耿耿于怀。

“你还不配同他对证。”褚功明嘲笑道，“如本将所知，出尔反尔这类事，还是君侯您做得最是得心应手。”

“燕侣拿徐公威胁她，她也没有露面。”冯皓嘲笑一声，“说来这南吴女人也是烈性得像个傻子，竟然就如许投了火。”

“你还不晓得么？他畴昔便是公主的谋臣。”褚功明笑了，“公主灭夏削齐、讨范得楚，都是驸马的战略。他原是个智计无双的人，只是他甘心为公主差遣罢了。”

“但听驸马驱遣！”

（二）

内心里实在模糊有着答案，却不肯信赖，秋风太冷，吹得他的心肺如残落的叶，血液一寸寸僵冻住，不再回流。他闭了眼，往香案前叩下三个头，独自举步拜别。

玄月二十，褚功明带兵逆流而下到达蒙城外，与同时赶来的易月朔部汇合，直攻蒙城。齐将冯皓决死抵当，但是同在城中的东泽侯却不知去处。

是以虎牙山东麓虽不远洋，却不时如被海风吹拂，到了秋深，氛围中仿佛随时凝着潮湿的凉汽，黏在肌肤上挥之不去。

***

“你爱我，我便给你这天下。你要不要，柳先生？”

“但听驸马驱遣！”

那般病弱的模样，那般嘶哑的声音，他乃至不能用双手抓稳缰绳，可他说出了如许的话，却让统统人都信赖了，他真的能够做到。

挠了挠后脑勺，他倒有些不知所措了：“本来你洗洁净了，如许都雅……”

那守将顺着他目光看去，惊住了——

易初瞥见驸马微微扬起了眉毛，那双淡色的瞳人底下，有着他所陌生的光焰。

“先生很想要这天下吗？”

蒙城守将惶恐驰驱，急仓促向从岑河败退的冯皓一部求援。谁知易初对蒙城仿佛也不甚在乎，围着外城搦战了两夜，竟便就此撤兵了。

冯皓沉默地喝干杯中酒，才道：“这是个大人物。”

东泽侯捧着酒盅，缩手缩脚地笑道：“徐公主未曾露面吗？”

身经百战、心如铁石的徐国的兵卒们，齐齐朝他下跪叩首，甲胄交击之声遏于云天——

“末将但听驸马驱遣！”易初抢先举起了长剑怒喝。统统男儿都在秋风中应和起来——

他畴昔瞧不起他，觉得这驸马不过是个在女人裤腰带上讨糊口的男人，与公主比起来，他一万个不配。但是在举国摆荡的时候，倒是这个男人站了出来，他仍旧那样暖和安闲，仿佛能够随时无声无息地退进四壁后的暗影中去，如果不是易初亲眼瞥见他在烽烟中抢上了蒙城、杀死了旗亭上的守军、一把扯下了东泽的大纛、然后一骑快马带着世子的首级飞奔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