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世平赴约[第1页/共2页]

要说张世平真是人才。这类打包采办的手腕，后代叫量贩。对于急着返回北疆的胡商来讲，再合适不过了。苏双看过，除了一匹上等良马，剩下多是田马，另有少量的驽马。

这几日风大雪急，眼看便要封路。本日凌晨，忽听院外人马嘶鸣。等刘备裹着狼皮大氅走出院门，正见苏双围着马群，上蹿下跳。路旁，一个青年拱袖而立。还不时抬起袖口，擦一擦流出的净水鼻涕。

苏双已先看过，马匹有私有母，良莠不齐，年事不等。然，作价却要远高八十金！单单此中一匹上等良马的代价，就高达五十金！

这么大的动静，老族长怎能不来。查验马匹和书证，一一对应，肯定无误才笑呵呵的拜别。

幸亏天寒地冻，匠人们正在扫尾。多余砖瓦用草席粉饰，木料以麻布层层包裹，以待春暖花开时，再另行完工。刘备趁着这段余暇，再去挣些钱来，也不迟。

“如此，待我先付钱，再堂中叙话。”见胡人恐怕有诈，不肯进屋。刘备便让母亲从前次马市胡商给的钱箱中先行取走二十金，又叫来正帮着建屋的族中青壮，搬到胡商车旁。

如此，少了百枚金饼，屋子是建不成了。

驽马又叫劣马。只能做些轻巧的活。比如拉车。刘备家的施轓车，今后便能够交给这两匹驽马了。

张世平连连摆手。指着马群两侧几名神采庄严的外族军人低声笑道：“好叫足下晓得，这群马匹皆是从马市胡商处赊来，分文未给。胡人道狭多疑……”

胡人头领从怀中取出大把马证，递给刘备。又鞠一躬，这便翻身上马，一群人吼怒而去。

苏双和张世平都略通胡语。问过方知，这群马恰是从安平县马市赶来。作价八十金！

两个胡人军人跳上马背，合力将钱箱送入帐中。刘备又递上钥匙，一个胡人军人伸手接过，送入车帐。

张世平拱手一礼，随马远去。

如《周礼·夏官·马质》所说：“马量三物，一曰兵马，二曰田马，三曰驽马。”马分三等，首屈一指的是战马，其次是田马，最次是驽马。

约莫有二十锭。

“你如何来了？”刘备疾步上前，一把扶住。

“何止马市，全部安平都城已传为嘉话！”张世平笑答。

“他说甚么？”刘备手搭凉棚，随口一问。

刘备深觉得然。这便劳烦母亲连夜将金饼缝入袋内，混入干粮今早出门时一起递给他。表面看去与干粮无异，以是张世平不疑有他，动手才觉有异。

家中本只要两大一小，三匹马。塞入这群，立即满满铛铛。苏双倒是乐此不疲，整日待在马厩，没事便在后院遛马。刘备见他欢畅，也就由着他了。

“他说牵招刘备，一诺令媛！”苏双笑答。

这便急着上马。岂料刘备伸手一拍，马匹猛地窜将出去。张世平仓猝握稳缰绳，再转头，刘备正笑着招手。

母亲说，张世平乃驵侩，吃的就是这碗饭。家又远在中山国，年关将近，岂能让人白手而归。

刘备家正大兴土木。矗立在后院的仓楼，张世平抬眼可见。口中啧啧有声，心中颇多感慨。和苏双一同赶马后院，又被双层大马厩吓了一跳。见苏双也颇通马性，张世平顿时一喜。

待青年转过身来，面对他施礼，刘备这才恍然大悟：“张世平！”

知他行的是胡礼，刘备便作揖回礼。

这一年刘备家大修土木，麻垫渐在北地发卖，村中支出颇丰。家家沾满喜气，大家面露欢颜。

见刘备望向本身，张世平嘿声一笑：“年底封市，胡商马圈仍有孑遗，目睹雪大风急，带之不走。若强行驱往北疆，必途中冻毙。我便与他商定，不分大小公母，全都买来。本作价百金，听我说了你与牵招之事，才又折了二十，还许我先行赊买，货到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