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青青子衿[第1页/共2页]

二毛奸刁道：“癞蛤蟆长毛——奇了怪！不爱说话的傻女人明天也爱说话了！”

炎颂听得入迷，也恐滋扰她的雅兴，只等一曲唱罢，这走上前去，想与她聊一聊这歌中风味。

二毛是个鬼灵精，来话老是很快。

“这个名字很衬你。”

炎颂侃侃道：“周礼中有记录，雅瑟二十三弦，颂瑟二十五弦，饰以宝玉者，曰宝瑟，绘文如锦者，曰锦瑟。我还觉得弹瑟的技艺已经失传了，没想到另有人会，并且弹的这么好。”

大毛说：“这位先生传闻你操琴谈的好，特地让我们带他来听的。”

炎颂一慌，不知这是何意。

“是你吗？”

现在的世道，唯有穿戴皮裤沙哑着嗓子扯歌的歌手爱拿着贝斯边弹边唱，再或者是穿戴西装弹钢琴的，裹着长裙拨吉他的。也不知是擅歌者不爱古筝二胡还是专于研讨中华乐器的不爱唱歌。

这里的水是绿油油的，湖底里长着大片富强的青荇。湖边是连绵的蒲草，岸上是错落的古树，有绿的、黄的、红的、枫色的，偶有长长的枝条垂入水中，上头覆着一层肥厚光滑的青苔，远了望畴昔一片班驳陆离，湖边那用木头胡乱搭建的亭子立在这里便显得不大高耸了。

亭中歌声袅袅，洋洋盈耳不甚动听。

总之她颤抖着伸出仍在震颤的手，谨慎翼翼地抚上炎颂的脸颊。

她细心地把瑟收好，炎颂便发起替她背。

可此时“不是”两字却比万金更沉，不管如何也是提不到嗓子里，说不出口的。

可他固然是不请自来，毕竟是没做甚么特别的事，又如何引得她如许冲动呢？

她点点头，又俄然摇了点头，轻声道：“畴前他们都叫我锦瑟。”

她有些暗澹的笑笑：“是我认错了，你很像，但不是他。”

二毛跑得缓慢，这半晌的风景已然钻进林野里，只能模糊瞥见他蹿动的黄褂子了。大毛追在前面孔殷火燎地喊：“等等我！等等我！”却也不见二毛肯放慢脚步等一等他。

她的歌声并不是云南的一贯的欢畅曲式，反倒近似江南水乡靡靡的莺歌小调，吴侬软语的姑苏评弹。

他俩志趣相投，炎颂起先开“逸仙楼”的初志，就是给本身寻一个喝茶听曲儿的处所。萧埙琴笛，凡是风雅之声他都是爱好的。锦瑟在琴曲上的成就颇高，一起上炎颂深感受益匪浅，回味无穷。

即便是错认了，他仍不忍拂了她的意。

恰是入迷之时，忽见那女人满身生硬地立着，唯独手抖着不能停，本来无澜的双目垂垂微红，紧咬着嘴唇几近沁出血来。

旁人大要上如何的清傲岸物，骨子里柴米油盐的俗人气是免不了的。人吃五谷杂粮，不是得道飞仙谁能不落一丝俗套？

她点头回绝，说这把瑟如同她的生命，是不能离身的。

回到竹楼时梁阿婆已经煮好了饭菜候着了，见只要锦瑟和炎颂返来便问：“大毛和二毛没一起返来吗？”

“哟！傻女人驰名字啦！今后不能再叫傻女人了！”二毛做了个鬼脸，顺手揪了一根野草握在手里，一蹦一跳地跑开了。

炎颂不知如何答复，他们未曾相见，不管她心中所想是谁，他都该说一声不是。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大毛严峻他乱跑，快速与锦瑟叮咛：“炎先生交给你了，我要去追二毛！阿婆说她炖了鸡接待客人，你们要早点归去！”说完也不等锦瑟答不承诺，便急着跑掉了。

炎颂答：“他俩进山去玩了，不过他俩晓得您做了晚餐等着呢，应当不会玩的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