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第2页/共4页]
江珩对于这位亲家的态度感到纳罕,转念再一想,婚宴只剩二十来日,筹办确切告急,便也没往内心去。转而和诸位同僚拱手道别,御街旁等待多时的小厮上前来接引,他登上马车,不像平时还去茶肆略坐半晌,明天往东一指,叮咛了声:“回府。”
那厢马车直奔幽州城外,繁花宴设在十里梨园,是个依山傍水,风景非常怡人的地点。当年宰相韩苒嫡女起了社,邀约靠近的老友插手,起先只是贵女们玩乐的集会,厥后逐步生长,宰相之女当上了燕王妃,这繁花宴也成了衡量幽州王谢女眷身份的标尺。大家以插手繁花宴为傲,云畔对繁花宴深厚的豪情,来源于琳琅的美食和马球场上罢休一博的豪兴。
江珩连官服都没来得及换就仓促赶返来,方襟曲领歪到肩上去了,一面下脚踏,一面正了正衣领说:“我在上京觅了处好宅子,代价很合适……”
云畔说去,“不去反叫人群情,总不好退了亲,一辈子不见人吧。”
现在全百姓风重文,也恰是文人骚人频出的期间,几位官员一听连声拥戴,“就是为见一见真佛,也得去啊。”
第 4 章
柳氏神采不大好,低低道:“宅子的事转头再说,眼下有件要紧事……”说着半掩住嘴,探到了江珩耳边。
柳氏道:“我也是这个想头,是我们退了郡公府的亲,我们开阔得很,并不怕人群情。娘子不但要去,还要谈笑自如,让那些看好戏的人无话可说。”边说边起家道,“我去替娘子安排车轿。往年各家小娘子都带春盘凑趣,我让厨上做几样特长的,不能落了人后。”
云畔拽起檎丹,疾步向围场外奔去,边跑边道:“快归去看看,城里不知变成甚么样了。”
贵女们义愤填膺了一番,复又安抚她,好郎子在前甲等着呢。说完了正要进帐,天气眨眼间暗下来,一时暴风大起,飞沙走石,脚下的大地隆隆作响,颠起来……颠起来……把这梨园颠出了重影。
柳氏却有她的主张,尽管叫他沉着,一面道:“理在我们这头,既想退婚又想要回聘礼,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依我的意义,郎主写封解婚书,连同他们送来的果盒大雁等送归去。这些物件不值钱,又能闹出阵容来,让世人晓得两家消弭了婚约也就罢了。”
江珩脸上一时五颜六色,吹胡子瞪眼又不好发作,勉强按捺了,快步回到院子里才叫骂起来,“李信这直娘贼,难怪散朝的时候一副心虚模样,本来是这么回事!大资……资政殿大学士了不得,我就是好惹的?既然婚事不成,何必惺惺作态约订婚期,现在弄出个甚么退婚来,真当我江或人好欺负!”
有个男仆扯着嗓门捧首鼠窜:“地动了!地动了!”
云畔下床,趿着软鞋出门看,天还没亮,云层很厚看不见星光。正想转头怕是要下雨,东南边忽地迸出一团白光,但只是一瞬,复悄悄寂灭下去。她惴惴站了一阵,牲口喧闹的声响也渐次停歇了,城里乍然变得静悄悄地,仿佛甚么都没有产生过。
幽州离上京有段路程,马车赶得急点儿,一天方能到家。现在官家是连着坐朝五日,再休沐五日,他们这些居住在幽州的官员能够两地驰驱。但来岁起要改成单日坐朝了,又得筹办起来,举家搬进上京去。
大略是因为严家并不在幽州圈子里,上京的贵女和幽州贵女是两个派系,她们才一边倒地方向她。
少年丧母,老是令人哀痛的事,刚巧又和郡公府退了亲,这多舛的运气就愈发令人唏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