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倒行逆施3[第4页/共5页]
冯寺人早已安排肩舆,候在殿前,乐之扬扶老道上轿,正要入内,梅殷赶来,握住他手笑道:“道灵仙长,恭喜恭喜。”乐之扬回礼道:“不敢当,叫梅驸马见笑了。”
“太孙倒没甚么,朱元璋的官儿可不好当。这些年多少人抄家灭族,李善长、胡惟庸、蓝玉三大案,大小官吏死了数万。我谨守道家冲退之道,一不插手权位之争,二不交通贵戚勋臣,方能苟延残命,存活至今。你这孩子,聪明不足,谨慎不敷,落到这是非场中,可又如何是好?”
但因胡琴太悲,老者所过之处,不管商贾士人,还是贩夫走狗,均像是死了爹妈一样,神采惨痛,愁眉不展,乃至有人抽抽泣噎地哭了起来。
这话颇出朱元璋料想,愣了一下,哈哈笑道:“短长就不打了吗?真是孩子话!只不过,‘兵凶战危’这四个字确是至理名言,所谓‘大勇若怯’,为将之人,当有胆小之时。老是猛冲猛打,总会马失前蹄。”说到这儿,他谛视朱高煦,厉声道,“高煦,你听到了吗?”
朱元璋看他时许,忽而点头说道:“你们两兄弟,还真是老四的儿子。高煦得了老四之勇,但失之恶棍,高炽得了老四之智,但稍嫌文弱。两小我合在一起,倒是跟老四一个模型。以是说,你们兄弟二人,须得相亲相爱、取长补短,老四倘若不在,你们要为寡人看管北方边疆。”
“好说,好说。”方掌柜笑道,“那人眼下不在,我这就派人去请。二位无妨先用酒菜,稍等一会儿。”
席应真见势不妙,又咳一声,说道:“陛下,贫道该告别了。”
席应真点头称是。朱元璋繁忙半日,不堪困乏,便命世人退下,本身摆驾回宫。
乐之扬看那胡琴,忽而笑道:“老先生,敢问大名?”老者淡然道:“老朽落羽生,干枯之落,羽毛之羽。”
乐之扬收下数珠,告别席应真,回到房里,取出真刚剑、空碧笛,又到后山吹起《周天灵飞曲》。入宫之前,他将飞雪留在蒋山,多日来,白隼遨游山中,搏兔猎狐,养得油光水滑、神采逼人,听到笛声呼唤,穿林而出,歇在仆人肩上,欢乐不尽,斯须不肯分开。
想到这儿,乐之扬面露笑意。席应真见他全无恐忧之色,心知他少年青狂,听不进本身的规谏,只好点头说道:“这些事前不说,你真气逆行,大大不妙,想来想去,或许只要‘转阴易阳术’才气化解。你和‘地母’秋涛有友情,无妨透过她求见梁思禽。”说着又取出一串白玉数珠,“这数珠是当年梁思禽所赠,你见到他时,如有不顺,能够数珠相示。此人道子古怪,但甚重交谊,睹物思人,该当不会晤死不救。”
“这个,阿谁……”朱高煦头上冒出汗来,一边的微胖青年靠近他耳边小声咕哝,朱高煦面露忧色,忙说,“啊,对了,为将之人,当有切肉之时。爷爷你放心,孙儿刀法精熟,一刀下去,别说是肉,连骨头也一块儿切下来呢!”
他越想越是难过,心伤眼热、悲不成抑,忍不住转头望去,但见长街之上,洒然走来一个白叟,灰布袍,四方巾,描述干枯,貌不惊人。他左手挽琴,右手持弓,两眼朝天,旁若无人,茫茫人海当中,就如一只孤舟逆流而上。
乐之扬又到秦淮河边,找了一间裁缝铺子,脱去道装,换上一身青绸水纹织锦袍,踏一双黑缎白底履云靴,背负越王断玉真刚剑,头戴北斗抱月乌纱帽,腰缠一条茶青纹蟒嵌玉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