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孤岛无双[第2页/共17页]

“略有耳闻。”席应真漫不经意地说，“当时张士诚新破，民气不安，流言甚多。”

“是，是，算我讲错。”乐之扬说道，“既然我们设法一样，那就给他拆台拆台。”叶灵苏盯着他，猜疑道：“如何个拆台法儿？”

席应真只是笑笑，懒得辩白。乐之扬的心子倒是咚咚乱跳，望着那座岛屿，遐想释印神、灵道人惊天一战，一时心神恍忽，忘了身在那边。

忽听远处飞鸟哀鸣，异化扑翅之声，不一会儿，叶灵苏婷婷袅袅，拎着一对锦鸡走出林子，顺手丢在地上，双手抱膝，坐到一边，盯着溪水悠悠入迷。席应真问道：“乐之扬呢？”

三人找了一阵，在海边找到一处洞窟。洞里住了一群麋鹿，乐之扬大喊小叫地将其赶出，又见洞内脏乱潮湿，笑着说道：“二位打扫一下洞子，我去找一些干草返来铺地。”

冲大师看出他的情意，哈哈大笑，踩着礁石，足不点地般向岛上走去。明斗也紧随厥后，乐之扬忙道：“快，别让他们占先了。”

席应真昂首看了看天，忽道：“海水茫茫，须以日头定位。”说罢竖起长枪，太阳映照之下，长枪拖出一条长长的影子。

乐之扬将鸡肉分红三份，叶灵苏将信将疑，取来一只鸡腿，悄悄咬了一口，但觉嫩滑软糯，肉汁饱满，鲜美中带着一股甜香，咀嚼数下，回味悠长。

过了好一阵子，乐之扬伸开双目，身子绵绵软软，仿佛非常慵懒，但是心机活泼，灵敏非常。他凝睇大海，只见波澜起伏，好像一匹乌黑亮光的绸缎。瞧了一会儿，他横起笛子，先吹《阳明清胃之曲》，再吹《太阴安脾之曲》，吹到一半，通身高低仿佛浸入热水里，热乎乎，暖洋洋，气机灌输毛端，一根根汗毛似要飞扬起来。

落水者自相残杀，海水里成了屠场。席应真即使身经百战，也未见过如此景象。他连声喝止，但无人理睬。幸存者为了摆脱绝境，均舍生忘死，死力击杀同类。席应真只觉心寒，瞥了冲大师一眼，和尚敛眉合十，仿佛参禅入定，席应真不由悄悄叹一口气，心想：“这和尚不但心狠手辣，操弄民气的本领也赛过他的武功。”

席应真点了点头，拔出长枪，遥指远处：“就在那边！”

老道说到这儿，取出图书递给少年。叶灵苏心中有气：“这部书是我东岛之物，为何要交给这个扯谎精？他除了吹牛扯谎，又有哪一样本领拿得脱手？哼，再说了，他又何德何能，能够保我安然？”

乐之扬越看越怪，仿佛堕入了一场无涯的恶梦，其别人就在面前，清楚触手可及，但又不知为何，脚不能抬、手不能动，唯有体内的真气跟着沙沙之声流转，忽上忽下，时快时慢。

乐之扬吐了吐舌头：“好，好，我不说了，人肉又腥又臭，哪儿比得上鸡肉好吃……”

释天孙愣了一下，赔笑道：“那里话？大师通过石阵，我欢畅还来不及呢！”冲大师看他一眼，又向竺因风笑道：“竺老弟真是聪明聪明，夺船逃脱不说，还将释先生一并带走。贫僧如果气运稍差，怕是见不着二位了。”

冲大师笑道：“席真人身为玄门弟子，又何尝放得下俗务？禅门机用，应无所住，只要赋性空明，吃喝拉撒，均合大道，衣食住行，不过禅机。席真人以道法出世，却能帮手朱氏称帝，贫僧以佛法染尘，又何尝不能助蒙元复国。如果道力不济，陷身尘网，那也是贫僧自作自受；如果道力具足，以挞伐为修行，变疆场为道场，一定不能了凡证果、参悟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