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暗通款曲3[第3页/共5页]

“张天意死了？”秋涛先是一惊，跟着大惑不解，“看他那天的技艺，不像是病笃之人，莫非本有痼疾，追逐间牵动了伤势？”乐之扬不便细说，点头说：“或许是吧。”又问，“秋大娘，那天今后，你还见过和我一起的女孩儿吗？”

道清碰了个软钉子，干笑两声，转向乐之扬：“这位道灵师弟，乃是老神仙新收的童儿，老神仙饮食起居，全由他一手筹办。”

蟒袍男人笑道：“下官梅殷，尘俗中人，些须贱号，有辱玄门清听。”乐之扬在宫里传闻过，朱元璋有十六个女儿，临安公主居首，宁国公主次之，暮年嫁给了功臣之子，看来就是这位梅殷。

乐之扬当下收起泥猫，告别秋涛。回到阳明观，已是五更天上。道观早已封闭，但因乐之扬身份特别，守门羽士一见，忙不迭地将他迎入。

梅殷一意皋牢席应真，忙说：“道灵仙长是削发人，六根清净，禅心坚牢，岂是凡夫俗子可比？冯公公放心，梅某以性命包管，小道长必定循规蹈矩，不会冲犯宫廷。”

梅殷面露欣喜，躬身说道：“老神仙一言万钧，必不失期。”席应真微微一笑，又说：“驸马爷不必担忧，宦途险恶，本源就在于一个‘权’字。老道我能活到明天，满是因为阔别权位之争，从不干预任何政事。这一次，当然不会例外。”他说得直白，梅殷面露难堪，讪讪一笑，瞅了瞅乐之扬，眼里闪过几分疑虑。

席应真深思一下，说道：“梅殷，你是陛下的半子，皇家之争凶恶万端，你若涉入太深，不是满身惜福之道。”

“不敷十人。”梅殷低声说道，“陛下本性结实，只要群臣在旁，必然各式奋发。”

乐之扬看那泥猫，但觉眼熟，回想起来，竟与河边女子的猫儿有一些神似，但听秋涛又说：“本派行事，不为世俗所容。为免你遭到连累，今晚之事最好忘记。”

乐之扬笑道：“道长真是活神仙，来了个冯寺人，另有一个宁国驸马。”

梅殷面皮一红，躬身道：“老神仙奇谋，梅殷不敢讳饰。”席应真拈须点头，说道：“这么说来，陛下的病情一向瞒着诸王。”梅殷冷静点头。

“奇策较不上。”乐之扬笑嘻嘻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苏兄受制于盐帮，满是因为那一纸赌约，只要抢在盐帮之前找到阿谁女子，让她打消赌约就行了。”

声音清婉温和，落入乐之扬耳中，却不啻于高山惊雷。贰心跳加快，热血冲脑，身子轻飘飘的，像是浮在半空，除了本身以外，四周再无别人。

梅殷见他神情自如，不卑不亢，没有一丝一毫的奴婢之气，心中悄悄惊奇，笑着说：“那里话？老神仙看人一贯不差，你是道字辈，也算是燕王、宁王的平辈，少年得志，足见风骚。”

忽听殿中有人厉声呵叱：“寡人受命于天，提三尺剑安定天下，炮不能至，箭不能伤，大小数百战，从无一刀一枪加身。现在不是汤药，就是丸药，堂堂一国之君，竟要靠这些草根树皮过日子。都说是小恙、小恙，为何经年累月，久拖不愈？清楚就是你们这些庸医挟术自重，用心不肯经心。来人啊，将这些庸医拖下去，各打一百廷杖……”说到这儿，忽又一阵咳嗽，狠恶之处，似要呕心吐肺普通。

进了云房，忽见席应真已然醒了，本来“蜇龙之眠”并非甜睡，而在半梦半醒之间，精力躲藏，灵觉四延，房中人收支坐起，席应真均有知觉。他闻声机遇的话，计算时候，猜是宫中有请，故而收功醒转，一见乐之扬便笑：“朱元璋派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