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知音可赏[第6页/共17页]

“乌鸦嘴。”乐之扬骂道，“你就不能说点儿好的？”

敲了一会儿，乐之扬手脚痛麻，无法坐了下来，取出空碧吹笛解闷。才吹几个调子，风穴暴风高文、轰然如雷，笛声处在其间，就像是惊涛骇浪里的一叶小舟，几个浪头畴昔，舟覆人亡，了无陈迹。

“谁要跟他说话谈天？”叶灵苏说完，回身进了囚室，哐啷一声将铁门带上。

乐之扬仓猝伸手接住，他抬眼看向少女，心中惊奇不定。叶灵苏嘲笑说：“甚么破笛子，我才不奇怪。”

乐之扬抖擞精力，横笛而吹，乐声凄婉动听，比如子规啼月，又如孤鹤穿云，低徊处如凌江悲叹，飘零处如风荡寒梅，高低起落，一波三折，一股刻骨哀伤，声声断人肝肠。

乐之扬只好丢开玉笛，闷闷地躺了下来，挨到下中午分，又听脚步声响，同时飘来饭菜香气。

叶灵苏沉默时许，轻声问道：“你晓得谁要饿死你吗？”

乐之扬一呆，悄悄叫苦，心想身后老是虚妄，现现在身受饥饿之苦倒是本身。或许到了阿谁时候，本身饥不择食，真会把手指一个个咬光。想到这儿，他只觉头皮发麻，手脚一阵冰冷。

“唔！”云虚听了他的描述，点头说道，“那是‘天星点龙’。”

“三位尊主本有机遇成果此獠，可惜别人作梗，故而未竞全功。但也没干系，本王神功一成，必然前去金陵，取他的狗头。”云虚说到这儿微微一顿，目光扫过人群，“这一次，三位尊主带返来很多新人，强大了我岛的阵容。本日我将他们分拨各流，四位尊主用心**，以备来日复国之用。”

乐之扬笑道：“它们在吹牛皮。”

到了瓦屋前，莫离大声叫道：“童管事，童管事……”屋中无人应对，林子里却有人叫道：“谁啊？”回声走出一其中年男人，圆脸大耳，稍稍发福，颌下几缕长须，手里提着一个红漆葫芦，一张脸红十足的，还没走近，便可嗅见一股难闻的酒气。

吃完饭，乐之扬又吹《霓裳羽衣曲》，这是盛唐舞曲，相传是唐明皇谱曲、杨玉环伴舞，此中鉴戒了天竺音乐，节拍明快动听，吹到精美之处，声如游龙飞凤，让人凝神遐想。

两人相隔丈许，云裳一步跨过，乐之扬压根儿来不及转动。眼看躲闪不开，身边伸来一只素赤手掌，指尖向上一挑，点向云裳的掌心。云裳手爪电缩，冲口叫道：“叶师妹，你干甚么？”

“谁？”乐之扬愣了一下，“谁的名字？”

这一段经历就是乐之扬心底的伤疤，平时他本性悲观、若无所觉，但是悄悄一触，便有难忍之痛。更让人难受的是，他的遭受过分古怪，说出来也没人肯信。一是秦淮河的小痞子，一是大明朝的小公主，两边两情相悦，的确就是天大的笑话。何况事关朱微的名节，乐之扬宁肯将此事烂在内心，也不肯多说一字，想了想，感喟说道：“这世上总有一些无可何如的事情，提及来只会让人悲伤。

“我只说她是皇族，可没说她是公主。哼，你想当驸马，真是井里的蛤蟆想上天——白日做梦。”

叶灵苏道：“徒儿不知师父所说何事。”

“吹得好！”身后俄然传来一声笑语。笑声入耳，乐之扬心子一跳，气血逆流，嗓子微微发甜，几近瘫软在了地上。

“乐之扬！”云虚又叫一声，乐之扬回声出列。云虚看他一眼，点头说道：“你就是乐之扬？传闻你在海船上讲了一个好故事，无妨说给大伙儿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