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亦佛亦魔[第1页/共6页]

乐之扬更加惊奇，想了想，鼓掌说道：“啊，是她？”

“胡扯！”乐之扬心中有鬼，勉强笑道，“我有甚么相好？”

郑和呆了半晌，低声说：“薛禅王子，你还记得那一天么？”冲大师道：“哪一天？”

乐之扬看他半晌，忽道：“你怕燕王？”冲大师点头道：“削发人不打诳语，如果燕王做了天子，我大元再无南下之日。”

“不错！”冲大师盯着乐之扬，仿佛有些惊奇，“西城之主窜改如龙，贫僧晚生数年，没有亲眼目睹他的风采。但家师对他推许备至，家师法眼通天，他看中的人必然不假。”

冲大师又抹去“权”字，看了乐之扬一眼，笑吟吟写下一个“情”字：“为情所困，情非得已，你的苦处是这个吗？”

乐之扬瞪着冲大师细心打量，后者笑容驯良，不露半点儿心机。乐之扬测度不透，只好说：“好，那么观里请！”

“讹人么？”乐之扬嘲笑一声，“你的身份也不明净。”

他自发知人之明，说完抚掌大笑。乐之扬听了这话，开初只觉好笑，可转念一想，若能成为天子近臣，岂未几了几分靠近朱微的机遇。

“你呢？”乐之扬笑道，“你又为何投奔晋王？”

青衣人扫视船内，愣了一下，冲口而出：“道灵仙长！”乐之扬吓了一跳，瞪着对方说不出话来

“死了才好。”冲大师鼓掌大笑，“这叫死无对证，燕王永久也别想洗刷怀疑，洗不掉怀疑，就当不了天子。”

冲大师点头笑道：“薛禅已死，唯有贫僧。”郑和一脸茫然。冲大师又挥手道：“三保，起来吧，我已是方外之人，俗礼就免了。”

冲大师笑笑，不置可否。乐之扬更加笃定，问道：“那女子甚么模样？”冲大师冷静点头。

“你我分歧！”冲大师笑了笑，“我要走便走，决不游移，你心有所住，一定放得下那一名女人。”

回到东宫，却知谷王来访。乐之扬在书房外等待很久，谷王才怏怏出来，他神采发白，目光懊丧，直愣愣地从乐之扬身边走畴昔，仿佛行尸走肉普通。

“不错。”冲大师微微一笑，“贫僧也算死过一次。”

乐之扬悄悄吃惊，他深知冲大师的本事，看模样，大和尚不但吃了亏，还连敌手的模样也没看清，如其所言不虚，这女子又是何方崇高？

乐之扬呸了一声：“花和尚，正理真多。”冲大师笑道：“成佛成魔，一念之间，正理真如，一纸之隔。”乐之扬道：“你是魔还是佛？”冲大师道：“进而为魔，退而为佛，亦佛亦魔，非佛非魔。”

“淫者见色，空者见空，空便是色，色便是空。”冲大师殊无愧色，侃侃而谈，“《金刚经》有云，统统有为法，如梦幻泡影。所谓佛门戒律，也如梦幻泡影，只要俗气凡僧，才会画地为牢、一叶障目，不见大光亮，可贵大安闲。”

船只荡向波心，透过两侧窗户，河上气象历历可见。冲大师忽而笑道：“乐之扬……”乐之扬一惊，转眼瞪视少女。冲大师笑道：“放心，她听不见的。”

乐之扬看他神情，脑中灵光一现：“你说燕王的出身？”冲大师蓦地昂首，讶然道：“这个你也听到了？”乐之扬心念急转：“大和尚，你调拨晋王，借太孙之手撤除燕王？”

“谁啊？”冲大师问道。乐之扬瞥他一眼，笑道：“叶灵苏啊，她克日武功精进，恰是你的敌手。”

谈笑间，船只分开河心，斜斜流向岸边，乐之扬怪道：“泊岸了么？”

“啊！”乐之扬冲口而出，“她也是蒙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