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一生[第1页/共3页]
学的第一个行动叫“风荷举”,李姐姐曲折起左膝,把左腿举高来,抱住在胸前,仅用右脚点立在水面,微微的海风吹来,她的身材就跟着风向倾斜去。
风荷举,她这个行动仿照得真像,我仿佛看到了一朵风中摇摆的荷花,活矫捷现。
李姐姐不置可否“哦”了一声。
三哥淡定地持续说:“司马相如离蜀赴长安时,曾题桥柱曰:‘不乘赤车驷马,不过汝下也’,他身后,天子还从他家中取到一卷谈封禅之书,足见这是个顶没骨气的文人,我读书可不学他邀功名,做那等恭维阿谀的文章。巴蜀之地,小王还未曾踏足,不知今后可有幸请李女人领我游历一番?”
三哥问:“不知是哪三怕?愿闻其详。小王虽不自量力,也一定就不能替女人排忧解难。”
我不由叹了口气,俄然感觉本身像海上的浮木,鼓起了一种无所适从、无可何如之感。想和李姐姐感慨,却瞥见她一副眉头深锁的忧愁模样。
听她说得这般神奥秘秘,我猎奇心大起,一口承诺她说好。
三哥用白玉折扇悄悄敲了下我额头,也引典回我说:“‘未之思也,何远之有?’都是和你的李姐姐学坏的,铁石心肠。”又说三姐信里十句话总有五句是在问我。
我听了心花怒放,欢腾说道:“我也要去。”真恨不能插上翅膀,立即飞去。
李姐姐闻言,瞪大了眼看三哥。
我见三哥的脸唰啦红了一下,又白了一下,继而正色说道:“固然行亏名缺,但同是贫贱伉俪,相较朱买臣之妻嫌贫爱富,有始无终,文君不嫌相如家徒四壁,更愿为其当垆卖酒,这份担负和勇气实属不易。”
我龙鳞上现在有十三道细纹,也就是说我有十三岁了。屈指细算,三姐分开南海去东海已有六十年,她本年恰满十五,及笄之年,笄礼会在东海停止。
李姐姐抚摩了下我的脸,叹了声气,说:“我来南海前,已徙居江南多年。我有三怕,是以不敢复履故乡。”
李姐姐冷冷说:“只是个僻陋的地点,政教未化,不闻‘巴人讼芋田’?浑厚民风是叫三王子见笑了。”
我看得心醉,把曲子、把跳舞用心细细揣摩了,自发得有些许心得了,再跳给她看,李姐姐说美则美矣,了则未了,又说:“过水无痕、折腰抛袖这些技能,我能够传授你体例,催促你练习,但所谓‘梓匠轮舆能与人端方,不能令人巧’,精微奇妙处,心知口难传,只可领悟,你本身渐渐悟吧。这舞能够用平生去跳,我或许也是太心急了,你现在小,等今后经历多了,天然能体味其中滋味,抑或会有和我不一样的感受,有不一样的解释。”
三哥笑说道:“喏,这三怕,女人只须携我同往,便戋戋不敷害怕了。”
三姐的家书迩来倒寄得勤奋,几近是一个月一封,都是寄给三哥的。三哥问我想不想三姐,我回他说:“室是远而。”意义是说三姐现在住在东海,离我太远了,以是不想。
她常日里常是长一声叹,短一声叹,颦一寸眉,蹙一寸眉,最糟糕的又莫过黯然垂首,整天不语,三哥来了,说几句疯话怄一怄她,实在反倒令她有了些活力。
李姐姐这说的仿佛不是甚么客气话,三哥仍赔着笑说道:“不敢。女人太谦,能出产如许精彩的彩笺,何僻陋之有?听闻巴蜀山川至奇,有‘夔门天下险,峨眉天下秀,剑阁天下雄,青城天下幽’之说,女人才调出世……”
学这支舞时,李姐姐带我去海上,立在水波上给我讲课,她说这支舞也只能在水上跳,我豁然了然苦练这么多年的过水无痕,本来是在为学这支舞筹办,心下更是严厉当真,打起十二分的精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