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巴掌与甜枣（中）[第1页/共3页]

到了外间才抬高了声音叮嘱秋梓：“再有一两刻钟夫人该醒了，你们劝着夫人，别到外头去吹冷风。账册也趁早收好了，别让夫人瞥见。夫人如果问爷，就说爷去外头书房了。再有。夫人若起了。就去外头请三娘出去陪着夫人说话……”语气一本端庄，神采也看不入迷采，只是这话却啰啰嗦嗦地，比平常不晓得要多了好多个字。

可弟弟要读书想长进，就这一条倒是难上加难。

见父亲问了话，卢进言干脆上前笑道：“父亲，先生说我这一年学问大有长进，只是光在渭源城待着不免少了几分见地。是以劝我到各处去逛逛，开开眼界。儿子也想着到北边各地去看看。”

外头的风雪吹得门啪啦啪啦地响，屋子里却非常暖和，铺着厚毡子的竹榻两端都烧着火旺的炭笼子，遣散了一屋子的寒气。

“此一时彼一时！”卢平抬手筹算了卢成安的话，安静的神采终究有了点窜改，脸上垂垂有了些笑意，这是这笑意里却透着些落寞和悲惨。“先前送过来的动静，都说这位少夫人道子好，待人也驯良，可外头的买卖却一件说得准的都没查到。今儿我才看明白，那么个小丫头……也难怪王爷当初同意了她进府。”

几杯热酒下肚，殷掌柜冰冷的手脚又规复了知觉，脸上微微泛红，不知是被屋里的热气熏得还是有些醉意了，连话也多了起来。

卢俊昭见林晚脸颊绯红，迷含混糊地喊了声热，又要喝水。莹润红嫩的脸颊上还带着几分昏黄的睡意，粉嫩的唇瓣有些枯燥，一张一合，声音很轻。在空旷的屋子里却非常较着。

“爷。”

“如何了？”

“找小我去叫卢平，爷要见他。”顿了顿，又略带嫌弃地看了看低眉哈腰不自发地搓动手的长命，皱眉道，“爷没给你月银？没用！从速去叫人！”

卢俊昭刚出了正院，裹着厚夹袄在雪地里冻得有些颤抖抖的长命便笑呵呵地凑了上去。

连翘嘿嘿笑了两声，这才回身出了屋，到背面小配房跟玉竹一块儿，照葫芦画瓢理着账册。

卢成安眉头皱得更甚，敏感地捕获到卢平语气里的那一丝不对，内心格登一声，吃紧地又问了一句：“父亲是筹算把北边的买卖都交给二少夫人了？可父亲先前不是说……”

“本年比往年还冷些。幸亏返来的日子也早。家里老二也该说亲了，我倒盼着能过个好年。大掌柜这些年在北边，倒是越来越结实了。”

有点晚了，没改错字~

秋梓一一应了，内心好笑。又不敢多言，只低着头不断地嗯着，好轻易才将唠唠叨叨极不普通的卢俊昭送了出去。

“爷不是说收了？”连翘眸子子往外瞪了瞪。见秋梓冷了脸，目光有些不附和，又猛地抬高了声音，有些难堪地皱了皱眉头，不等秋梓经验便忙挥动手改口道，“我晓得我晓得，我们姑……夫人，第一。爷，咳咳，第二。凡事得先听夫人的，我晓得……”

长命愣了一瞬，随即眸子子一转，内心乐呵呵的，只感觉浑身都不冷了，眉开眼笑地应了一声，扯了扯衣领子，脚下生风，缓慢地奔出去寻了个小厮，细心交代了一阵，这才折身去了书房。

卢俊昭替林晚擦了擦身上的细汗。又哄着林晚喝了大半杯温水，这才重新掖好了被子，蹑手蹑脚地下了床，三两下穿戴好了，脚步极轻地出了阁房。

看着儿子晶亮澄彻的眸子，和那眼里透露的神驰和等候，卢平迟缓地闭上了眼睛，手指悄悄摩挲着椅子扶手，很久才展开了眼，面上显出几分疲态来，声音怠倦而有力地叹道：“这事儿过了年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