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重礼（下）[第2页/共3页]

秦如山僵着脖子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余光斜了眼秦如福。

刚放下册子便见曹嬷嬷裹着厚厚的棉袄一脸笑意地进了屋。

“嬷嬷这是遇见甚么丧事儿了？”林晚下了榻，神采也跟着有了笑意，一边讲热茶递给曹嬷嬷一边问道。

林晚看得内心暖了起来，身子站在炉子边上，直烘得脸颊红灿灿的，眼眶也微微泛着红晕。

十月末，北边已经是寒天冰地，到处都是式微寥落的一片，看不到一丝朝气。渭源城在北风吼怒中迎来了第一场大雪，鹅毛办的雪花簌簌飘落，敏捷铺满了街道、屋顶、树枝……

卢俊昭眉头扬了扬，目光澄彻而通俗地看着林晚笑道：“老诚意伯性子萧洒敢作敢当，当年还到北边走过，诚意伯老夫人也极其睿智。两位娘舅我倒没如何打仗过，这份礼我们收了。阿晚筹办行礼了？”

好一阵，林晚才面色潮红，身子软软地倚在卢俊昭怀里缓了缓气，听卢俊昭低声笑道：“连城那边的港口完工了，只等开春化了冰，南边的商船和海船就能过了。徐开言来了信，说这小半年连城来往的商客和新开的铺子比往年多了三成。”

卢俊昭嗯了一声，顿了顿，又看着林晚，目光和顺细致，声音降落中透着果断：“内库那头，你不必顾忌太多。阿晚，你是我的老婆，不消顾着那些。施家和赵家在平梁府都是大师。赵老爷子是个聪明人，施家参了海船的股……”

几位老爷便知这是不容再议的意义了。只得各自揣了心机，神采各别地围着一桌子珍羞，倒是食不知味。

林晚披着件半旧不新的狐狸皮袄子靠在铺着厚毡子的竹榻上，悄悄地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很久才收回目光，重又看起谭掌柜的小儿子清算了奉上来的册子。随后牵起嘴角，声音极轻地呵了一声，带了几分不屑和讽刺。

“阿晚，我们总能想到一处。”声音降落而不失和顺，浅浅的，带着几分愉悦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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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折着信纸的行动顿了顿，随即低声笑了起来。“先收着吧，等早晨爷返来了，让爷也过过目。高掌柜我也是有一两年没见过了，先前外婆还在的时候倒是偶尔见过他。嬷嬷让人去跟谭掌柜送个信，让他好好接待接待两位掌柜，也算尽一尽地主之谊。”

林晚眼里的神采略滞了滞，随后又俄然亮了起来，仰着头吻了吻卢俊昭的下巴，点着头笑道：“我晓得了，只是光这两家人也少了些。陇川府、定北路战役梁府加在一处可不小呢。卫四哥不是还在北边？他如果情愿屈就，不如请一请他？”

秦如山内心格登一声，面上的神采有半晌的生硬，转眼之间又规复了普通，闷着声勉强道：“龙氏出世不高，那位少夫人传闻出自侯府，又是心高气傲的小女人，想必会矜持身份……”

“嗯，那当然，我是你媳妇儿，我们心有灵犀。”林晚笑得眼睛亮闪闪的，眸光暖和明丽，似夏季的阳光普通，浸入民气里，刹时让全部身子都暖了起来。

秦如山别开了目光。讪讪地住了口。面色生硬，声音干瘪地承诺了。

曹嬷嬷忙从林晚手里取过茶壶，放了下来，笑得满脸皱纹都叠了起来。“都城来了信，大奶奶生了个胖小子，侯爷和大夫人好一通赏。太太也写了信给夫人。”说着从袖中取出个信封递给了林晚。“听送信的小厮说太太统统都好，先前到慈寿寺四周那院子住了一阵，说是礼佛，这个月才回了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