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狱中探望问悔否[第1页/共3页]

周妈妈正要回话，却听到林曦悠悠地说：“究竟如何了，师兄莫非不清楚吗？现在爹存亡不明，在那牢里也不晓得有没有刻苦，家里又乱糟糟，下人们没头苍蝇似的，我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咳咳……”

林曦裹着丰富的圆领狐毛披风，一步步走下通往地牢的台阶，地牢长年没有阳光，暗淡阴冷，几盏油灯孤零零地烧着，勉强看得清前面的路，只是出去一会儿便让人表情阴霾。

裴轩动了动唇，没有说话，倒是默许了。

父子俩悄悄相拥好久，才听到林青的一声感喟，“爹毕竟还是扳连你了。”

林曦看着父亲决然歉疚的神采，心一点一点地沉下来，然后一股哀痛满盈上心头，化开来，疼得如同再一次被施针了普通。

而牢内的林青身形顿时委靡。

林曦闭上眼睛，缓缓地站起来，微微扯动唇角，转头望着林青，很久才悄悄地吐出一句话，“我会以你为傲的。”

“师兄去看过爹了吗？他可有刻苦？春季寒潮，那地牢更是阴冷，爹是个读书人，不晓得受不受得住。”

林曦点了点头，内心立即了然。

一听这声音，裴轩鼻子蓦地一酸，内心一紧，大卖了几步到了林曦的面前，怜惜道：“不是说已经大好了吗，如何才几日不见更加衰弱了？”

裴轩低声一笑，感喟道：“教员也太天真了，他莫非真的以为何主簿是喝多了半夜到河边，走路不稳跌出来才淹死的吗？另有管粮仓的王仓使，哪有那么巧就他碰到歹人，不见呼救就失了性命。”

但林曦毕竟不是无知的少年，最后的最后他也只是问了一句：“爹你不悔怨？”

裴轩岂是去过，差未几每日一见，只是他的教员他清楚，一旦认准了死理即便动用大刑都能够先骂个你狗血淋头。读书人铮铮傲骨，从不平服，独一能让林青牵挂的也只要……他是真不想将最心疼的小师弟牵涉出去，只是忠孝自古难以分身。

林曦的神采虽波澜不惊，但眼神却刹时锋利，他微抬下巴，看着裴轩的眼睛一字一句问：“师兄，两位成年皇子，你尽忠的究竟是谁？”

只见林曦坐在床头，衰弱地靠在一个青色软布靠枕上，还不到暮秋，身上却已经盖着厚厚的棉被，下方的炉子里正烧着碳，屋子里非常暖和。多日不见，林曦本就不大的小脸更加瘦了，双颊凸起，神采青白，除了一双眼睛还是清澈透亮，整小我仿佛脆弱地一碰就碎。

刹时林青痛哭流涕。

裴轩在小厮的指导下走进林曦的卧房，顿时一股浓厚的药味带着热气扑鼻而来，他几近下认识地皱了眉头。

可不是么，林曦苦笑，他爹偶然候就是这么天真。

周妈妈看了看林曦，只见他微微点了点头，便拿帕子按了按着眼角，号召着屋里的丫头，“团团，你去看看炉上煎的药，那些不费心的小蹄子怕是早就没影了，可别过了火候。圆圆，厨房的点心是不是还热着，裴少爷好不轻易上门一次，也别慢待了。”

林曦身形一顿，回过身去，暗淡的灯光下看不清他的神采。

“曦儿……”那一声呼喊包含千言万语，最后化为一把锋利的匕首刺入林曦的心上。

但是裴轩，明晓得本身的教员是如何样的人，却还是坦白着暗中通报动静，更让人不耻。

黑暗中，林曦只看到林青的眼神带着光，以后传来一声没有踌躇，铿锵有力的“不悔。”

林曦的手颤抖，握成拳塞在嘴里咬着，低声地抽泣，没法声嘶力竭，倒是肝肠寸断。

“林少爷，您出来吧，上头打过号召了，您和林大人有的是时候渐渐谈。您啊，好好说，好好劝，我在这地牢待了十多年了，看多了铁骨变成白骨，可内里的天哪，还是好好的没有塌下来，可儿呢，死了就甚么都没有了。”说完嘿嘿一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