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夜宴[第1页/共4页]
林斯伯和顾照清本来看也不想看他,此时却神采严厉下来,看着卢俅,内心生出几分敬意。
明烛跃动的火光下,卢俅敛首笑了笑,将酒杯放在案上。
林斯伯闻言几乎气得开口骂他,顾照清也冷下神采。
厥后林熠要调查时,永光帝已病危,犷骁卫也尽数被替代,全无对证。
林斯伯蹙眉:“卢大人是要查账?”
座下诸人也纷繁举杯,一时候,厅内灯火光辉,阴霾尽散。
卢俅这几句“丑话说在前”,实在有来者不善的意味,林斯伯和顾照清的神情沉下去一半。
卢琛明也惊呆了:“叔叔……我们不是来清算……”
室内顿时沉寂,呼吸可闻,屋外暮光褪去,苍穹垂垂积蕴起云层,掩蔽了星斗和月色。
长官上,林斯鸿神情毫无摆荡,只斟了酒,对身边的卢俅和座下世人一举杯:“本日府上设席,幸得诸位齐聚,不管如何,先干此杯!”
卢俅笑意涓滴未退,仿佛那副笑容是一张从不摘下的面具。
一劲瘦苗条的人影恰立在檐角,背着月光,腰间一柄长剑,声音带着些许笑意:“七殿下,久违了。”
卢俅却眼睛一闭,摇了点头:“诸位,陛下是真的这么想。”
一向悄悄旁观的林斯鸿起家,朗声笑笑,斟了酒,向卢俅一表示:“卢大人赤胆忠心,用心良苦,我便先干为敬。”
萧桓从桌下伸过手来,不动声色拍了拍他按在膝上的手背,林熠微微侧目看他,明朗的桃花眼在灯烛下目光澄彻,令他放松下来。
林熠迷惑,这是感觉三氏族风头太盛,要除之而后快吗?
林斯伯蹙眉道:“若真要强行‘领受’这些买卖,到时一片烂摊子,社稷才当真危矣!”
几人听了皱起眉头,卢俅这小我很不简朴,一身书发展衫,却能统领犷骁卫。
他摇了点头,语气有些无法,笑容却稳定:“这主张实在不是陛下想的,是丽贵妃和宁国公一遍遍的提……”
萧桓稍一贯前倾身,桃花眼里带了些清寒,接着说道:“再说我们阮氏,不说钱庄,只说票号,锦亨润在南阳的分号,客岁借予该处州府一百二十万两……卢大人,若交由官办,票号怕是连备银都留不住,这买卖另有需求做么?”
萧桓又敛眸半晌,道:“至于顾氏,官家漕运司掌管两淮运河,管的是物质调运、水利设防,商户承船既无妨事,又交税银,何必非要收拢到官家手里?”
卢俅面上的笑容淡了些,一双眼仍如狐狸成了精普通,他抖了抖长衫,说道:“陛下确切筹算让官府领受你们的买卖,但诚如诸位所言,真这么干了,社稷危矣。”
好事向来比功德传的快,自此,林熠从低调镇边的侯爷,变成恶名在外的不义之人。
林斯鸿一向在旁听着,此时便直言开口道:“卢大人,陛下究竟甚么意义?”
卢俅摆摆手:“钱不是题目,木料也……不是题目,林氏麾下典当、布庄的运营,足可占行内六成。”
而顾照清和林斯伯神采愈发沉下去,萧桓只是搁下酒杯,拾起茶盏抿了一口。
世人神情松了些,皆举杯回以几句客气,厅内压抑气味散去三分。
当时的北疆,自黄龙府至黑水战线硝烟四起,烽火连缀,恰是胜负胶着的关头时候,林熠要担当起二十六座边城十数万百姓的存亡,以及那条防地背后的大燕江山。
“既是林老爷先开口问,那么……”卢俅看向林斯伯,“林氏的木料买卖,单在赣州三岭的奇峰山场和恒道坞,年伐多少?”
林熠当即便要去找永光帝问个清楚,永光帝却派人传话,承诺定会给他个交代,要他镇守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