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回 罗刹海市（一）[第1页/共2页]

马骥初见世人面貌，亦大惧，待发觉布衣害怕本身，反过来欺负大师。遇饮食者，疾奔上前，大家惊逃，留下满地饭菜，马骥毫不客气，乐得享用。久之，入山村，村内男女混居，有的面貌丑恶，有的普通，与凡人无异，清一sè衣衫褴褛，有如乞丐。马骥立于树下，村人不敢上前，但遥遥张望。时候一久，发觉马骥并非吃人恶魔，才敢与之来往。

马骥，字龙媒，贩子之子。面貌俊伟，少而俶傥，喜歌舞。曾学梨园后辈，以锦帕缠头，美如少女，因复有“俊人”外号。十四岁，中秀才，名动一方。

不久后仆人设席，聘请当权者聚饮，命马骥易容等候。未几，客至，仆人呼喊马骥出来见客，客人讶然道：“怪哉。马公子何故前丑今美？”遂与共饮，言谈甚欢。马骥婆娑作歌，唱了一首“弋阳曲”，合座喝采，无不倾倒。次rì，官员们纷繁上奏朝廷，保举马骥，国王大喜，当即召见，问起治国安邦之道，马骥娓娓而谈，大受赞叹。国王赐宴宫廷，酒酣耳热之际，天子说道：“爱卿善于音乐，可否让寡人赏识赏识？”马骥离席起舞，白锦缠头，作靡靡之音，国王大悦，当即授予他士大夫头衔。经常与之宴饮，恩宠有加。时候一长，众官僚均知马骥脸孔造假，凡他所到之处，则低声私语，说长论短，成心伶仃。

居住rì久，与仆人饮而醉，把剑起舞，以煤涂面作张飞。仆人觉得美，说道：“马公子，你眼上面貌，非常姣美。若扮装成张飞拜见宰相，必受重用。高官厚禄，弹指之间。”马骥道：“暗里玩玩倒没甚么，怎能易容博取繁华？”仆人再三强求，马骥无法答允。

马骥惶惑不安，上书祈哀辞职，国王不准，只给他三个月假期保养。马骥满载珠宝，回到山村，村民跪地驱逐，将金银财物分给昔rì故交，众朋友欢声雷动。村人说道：“吾辈受大夫恩赐，明rì赴海市，当求珍玩，以报恩德。”马骥问：“海市何地？”村人说：“海中市，四海鲛人买卖珠宝之所。四方十二国，均来贸易。阛阓间多有神仙出没，云霞遮天，波澜高文，公子朱紫之躯，该当自重，不必以身犯险。只须出具金银，我等代为采办奇珍。海市为期不远，很快即将开端。”马骥问道：“何故知之？”村人道：“水面若见朱鸟来往，七rì后便是海市。”马骥道：“带我去瞧瞧热烈，成吗？”村人道：“波澜澎湃，公子不必冒险。”马骥笑道：“我本沧海客，何惧波澜？”

世人献上酒食，马骥问道：“大师仿佛对我很惊骇，是何原因？”有人道：“曾听祖父提及：西去两万六千里，有中国，其群众形象诡异，也没放在心上，现在亲目睹到活人，不得不信。”马骥问道：“各位一贫如洗，又是何故？”答复说：“我国所重，不在文章，而在面貌。俊美之人，官拜上卿；次者，为小官；再次者，亦受朱紫宠嬖，犒赏金银，养家糊口，不在话下；似我等百姓，乃面貌最丑之辈，很多人初生时，父母觉得不祥，常常弃之山谷。即便幸运没抛弃，也不过是为了传宗接代，始终职位卑贱。”马骥问：“此名何国？”答复说：“大罗刹国，都城在北边三十里。”

马骥道：“能够带我去都城转转吗？”答复说：“行，明天解缆。”次rì凌晨，一行人前去都城，天明到达。都城以黑石为墙，sè如墨。楼阁高约百尺，屋顶少瓦，以红石覆盖，素净刺目，有如朱砂。时当退朝，宫中抬出一顶豪华大轿，村人手指软轿，说道：“此相国也。”视之，轿内仆人双耳背生，鼻三孔，睫毛遮眼，长如珠帘。又数骑出，村人先容说：“此大夫也。”马骥睁眼打量，当官者个个脸孔狰狞，大官脸孔丑恶不堪，小官略微姣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