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回 公孙九娘[第1页/共3页]

厥后，墨客念念不忘九娘，前去济南郊野看望，到达时，天sè已晚，将车马停靠寺院，独步前去坟地。只见荒冢连缀，波折丛生，鬼火跳荡，群狐嘶鸣，心中惴惴，绝望而归。

当初，外甥女年幼丧母，借居在墨客家，十五岁始才返乡。于七之乱时，被俘至济南，父亲遇害被杀，痛哭而死。

墨客替朱生求亲，少女低头不语。老太太道：“朱公子曾拜托杨老太来过三五次，老身觉得门当户对，小娘子不肯草草答允，现在娘舅亲身说媒，该当对劲了。”

墨客谛视打量，九娘笑弯秋月，羞晕朝霞，美如天仙。说道：“公然是大师闺秀。贫民后代，哪有如此娟好。”少女笑道：“还是大学士呢，诗词jīng通。”

饭后，朱生告别，青衣婢女导引墨客入室，见九娘丽服等候，两人相逢相逢，上床**，极尽欢乐。

九娘道：“人鬼分歧路，此地不成久留。”解下罗袜相赠，挥泪送别。墨客凄但是出，欣然若失，恋恋不忍归，路过朱府，上前叩门，朱生赤足出迎，少女亦起，云鬓疏松，惊问原因，墨客难过好久，始才转述九娘言语。少女道：“即便姐姐不说，我也是这般考虑。此非人间，还是远走为妙。”因而相对抽泣，墨客挥泪而别。

墨客大骇，回身yù逃，朱生强行拽住，说道：“我与公子笔墨论交，何必如此薄情？我虽为鬼，故交之情，念念不忘。纵有冲犯，请？ 勿猜忌。”墨客乃坐，问其来意，朱生道：“令外甥女独居无偶，吾yù娶之，多次说媒，皆遭回绝。请公子代为劝说，婚姻若成，不忘大德。”

言语间，一女郎出，十七八岁，乍见墨客，回身yù走。少女拉住她裙角，说道：“不必如此，此乃阿舅，非别人。”墨客作揖施礼，女郎敛衽行礼。少女先容说：“她叫公孙九娘，栖霞县人。世家大族，现在家道中落，郁郁不称心。迟早与儿来往。”

甲寅年间，莱阳墨客至济南，其亲朋二三人，亦遭诛杀。自购香纸，于宅兆间祭奠亡灵，距宅兆不远，有寺院一座，墨客留宿此中。

回到住处，墨客展转难眠，次rì天明，yù寻九娘宅兆，临走时恰好健忘扣问标记，只得作罢。入夜再去，四周千坟累累，竟迷途径，叹恨而返。翻开罗袜凝睇，见风粉碎，腐如灰烬，无法下束装东归，半载不能放心。

墨客至门外，不见朱生。翘首西望，月挂当空，昏黄中辨认途径，见南边一座宅第，朱生坐于门前石上，起家相迎，说道：“等你好久了，此即舍间，如不嫌弃，出来坐坐。”两人联袂入屋，朱生殷勤称谢，取出一只金杯，百枚珍珠，说道：“身无长物，此为聘礼，请收下。”又道：“家中虽有美酒，但幽冥之物，不敷以接待佳宾，何如？”墨客申谢而退，朱生送至半途，依依惜别。回到寺内，和尚问起行迹，说道：“四周多鬼，施主切莫胡乱走动。”墨客道：“我去朋友家喝酒，大和尚无需担忧。”

墨客随之而入，见半亩荒庭，两间小屋，外甥女门外驱逐，亲人见面，各自抽泣。室中灯火荧然，少女面貌秀洁，一如往昔。凝眸含泪，问道：“家人都安康吗？”墨客道：“都无恙，只是你舅母归天了。”少女哽咽道：“孩儿幼年时，多蒙舅母抚养，未曾报恩，不想她魂归地府，殊为恨恨。客岁伯伯家大哥迁走父亲遗骸，留我一人在此，不觉得念。数百里外，伶仃如秋燕。幸亏娘舅体贴，赠以金帛，我都收到了。”

墨客表情失落，骑马返乡，东行里许，遥见一女郎，独行宅兆间。神情身形，酷似九娘。挥鞭上前，果然是她。上马搭讪，九娘若不了解，回身便走。再三逼近，九娘脸sè不悦，很有肝火，举袖遮面。墨客连呼姓名，九娘置若罔闻，湮但是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