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回 白于玉[第1页/共4页]

吴筠，字青庵，幼年成名。葛太史见其文章，常常赞成，托人请他入府一叙，借机察看吴筠谈吐风采，甚为对劲，说道：“公子才华冲天，按理不该耐久贫贱。我有一女，尚未出嫁，若公子昂扬读书，他rì考取功名，便将女儿送给你。”

梦仙道：“我记得村中没有王林此人。”羽士道：“草泽村民，身份寒微，或许大人不认得。”回身yù走，临行时拿出一只金手镯，说道：“此乃闺阁之物，道人留在身边无所用处，请你替我一并转赠故交。”梦仙承诺了，目视金手镯，雕镂jīng致，悄悄赞叹。

一年以后，县城产生火宅，烈焰终rì不熄，梦仙一家大小堆积天井，夜不敢睡。俄然间火苗伸展，敏捷逼近墙角，举家彷徨，无计可施。就在此时，葛蜜斯臂上金手镯飞出，敏捷收缩至数亩大小，团团将室第覆盖，形如月晕。镯口面朝东南，历历可见。世人见状大愕。

次rì凌晨，白于玉俄然办理行李筹办拜别，吴筠凄然不舍，絮絮话别。白于玉命童儿背着行囊先走，目视吴筠，两相迷恋。俄尔窗外飞来一只青蝉，停靠木桌。白于玉告别道：“车驾来了，今后分离。如果想我，房间有床，扫榻而卧，自会再见。”吴筠方yù再问，白于玉身躯转动，瞬息间缩小如手指，翩然跨-坐蝉背之上，青蝉振翅高飞，穿窗而去，没入白云。吴筠恍然大悟，这才明白白于玉并非常人，错愕很久，欣然若失。

每逢夜晚，白于玉常请吴筠共饮，拿出一卷册本相赠，书上所载，都是些呼吸吐纳之术，吴筠一时之间也弄不明白，草草看了几眼，并没放在心上。过了几天，白于玉道：“我给你那本书，乃《黄庭》要道，修道成仙之不传秘法。”吴筠笑道：“我志不在此，且求仙者必须断绝情缘，万念俱寂，我做不到。”白于玉问“这是何故？”吴筠道：“我要传宗接代。”白于玉问“为甚么久不娶妻？”吴筠笑道：“‘寡人有疾，寡人好sè。’”白于玉亦笑道：“‘王请无好小sè。’能让吴兄看上眼的，想必是人间绝sè了，却不知是哪家女人？”吴筠道：“葛太史之女。”白于玉问道：“她真的很美？”

白于玉闻言大笑，罚紫衣女自歌自舞，舞毕，白衣婢女又上前斟酒，吴筠点头道：“喝醉了，不能再喝。”白衣女面sè不悦，吴筠没法，只得再饮一杯。

自而后，葛蜜斯外理生存，内训孤儿，井井有条。梦仙垂垂长大，聪明绝伦，十四岁落第，十五岁入翰林。每逢帝王嘉奖，不知生母姓氏，只封赏葛蜜斯一人。这一年霜露时节，梦仙扣问父亲安在，葛蜜斯告以真相，梦仙闻言，yù弃官寻觅生父。葛蜜斯道：“汝父削发，至今十五年，说不定已成仙，那边可寻？”

喝了几杯酒，吴筠微有醉意，sè心不能禁止，笑顾美人，调戏勾搭。众美人含笑遁藏。白于玉命众婢女唱曲佐酒，一名红衣婢女替主客二人斟满美酒，随即跳舞席间，宛转清歌。诸美人吹箫操琴，呜呜相和。一曲唱毕，一名绿衣婢女轻启朱唇，一边斟酒，一边弹唱。剩下两名婢女，一着紫衣，一着白衣，吃吃而笑，相互谦让，不肯上前。白于玉命二人一个斟酒，一个唱曲。紫衣婢女便来把盏，替吴筠倒酒，吴筠趁机在她手掌心摸了一把。紫衣女娇笑失手，酒杯坠地，摔得粉碎。白于玉责备道：“如何如此不谨慎？”紫衣女含笑捡拾碎杯，低头细语“冷如鬼手馨，强来捉人臂。”

自而后，两人朝夕共处，怡然得意。白于玉爱好读书，所藏册本非常独特，与四书五经大相径庭，吴筠讶然扣问启事，白于玉笑道：“人各有志，我非妄图功名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