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固守令居（四）[第3页/共4页]

李延炤非常感慨地看了一眼城中灯火透明的县府。待他返身回到城楼之上时，城墙上本来两边士卒尸首堆叠，军火各处的混乱场面已是获得有效减缓。

李延炤上前一个一个将这些将佐扶起。本来想说几句鼓励士气的话，终究到了嘴边却都欲言又止。终究望着这些已辛苦奋战一整日的将佐们，李延炤开口悄悄说道：“打了一天了，也累了，下城去休整休整，吃点热饭，好好睡一觉。”

“不敢不敢，司马折杀小人了。小人姓程，名二郎……”他拱动手，有些忐忑不安地望向李延炤。

程勇突逢如此刁难，一时有些慌神，又见这铁甲步兵如此神力，心中已是敲起小鼓。面前高他大半头的铁甲锐卒双眼如刀，悄悄地谛视着他。使得程勇清楚有种骑虎难下之感。

城墙上的搏杀一向自凌晨持续到傍晚时分。城下的氐羌首级们数次增兵，都没有达到意想中的结果。反而因为铁甲步兵早早投入战事，在城头大杀四方，威风凛冽。倒是给很多在城头奋战的氐羌军民气中留下了深切的暗影。

程勇遭遇的这类刁难当今在军中也不是个例。非论那些新征召不久的辅兵，便是与这些铁甲锐卒同批参军的袍泽弟兄，此时面对他们也很有低人一等之感。这无疑使得这群骄兵悍将心中更添收缩。

辛彦所书内容天然还是求援。送信的工具却很有针对性地挑选了本身那几名外任方镇的叔伯。仓促誊写完以后，辛彦拿来信封将手札别离装好，再写上收信人姓名，而后滴上火漆封口，再盖上本身的官印。

首日固然也击退了敌军，并且获得了不俗的杀伤战果。但是李延炤望着各队统计上来的伤亡数字，却还是悄悄心惊——据城而守的辅兵伤亡一百五十余人，几十去其四。而即便是满身皆着铁甲的步兵们，在这一阵的厮杀中，也支出了七人阵亡，十三人负伤的代价。

已经血战一整日的士卒们见接防军队已上城，便纷繁列好队向着城下而去。他们一脸怜悯却又略带鄙夷地望着那些趴在女墙旁呕吐的同泽们。本日之战当然惨烈，但是对于已经历过的他们来讲，回想起来也只不过是一碟浅显的开胃菜。行进途中，这些士卒已经开端议论本日一天本身的斩获，以及能够获得甚么样的犒赏了。

“小人听闻虏贼又集大兵前来，已在我县周遭各里中烧杀劫掠，很多村夫惨遭毒手，心中忿忿难平。又托辛明府与司马之福，妻儿已北撤避祸。小人念及司马教诲，了然胡羯不平，如同小人妻儿这些村夫百姓便永无宁日。因而交代了家中事情，便前来当兵……”

夕照西垂，将天涯的层层云彩染成一抹刺目标血红。而城上早已搏杀至精疲力竭的两边士卒，此时却纷繁鸣金出兵。氐羌军人们在城头留下了数百具尸身。鲜血从浩繁尸首中肆意流滴下来，垂垂浸入土质城墙。城墙上到处可见一片片紫红色触目惊心的班驳血迹。

“拖完这具敌尸，你便前去奉告你们百人长，我调你前来帐下服从。”李延炤望向一旁仍在打扫疆场，拖运两边将卒尸体的辅兵们，缓缓对程勇道。

“小人确与司马有过一面之缘。那番以后，小人便将司马所教铭记于心，未敢稍忘。”

王强想了想，回道：“约莫另有一什。均是陶百人长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