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相会[第1页/共3页]
宫中赌球向来隐有定律,那就是,只要圣上赌甚么,就必然是甚么,这些皇子皇孙们自是最晓得黑幕的。世人纷繁互换了一个眼色,浅笑着受了这情面,殷勤地端上茶水凳子,找了个最好的地儿,请张仪正入坐,再请许扶作陪。
“是啊,心软,仁慈,重交谊。前些日子我为崔家讨情,被我父王狠捶了一顿,樱哥这傻丫头,竟然背着我跑去找我父王,不但替崔家求了情,还替赵家也求了情。”张仪正摸了摸下巴,一脸的娶妻如此,夫复何求的满足样。
冯夫民气疼地搂紧宝贝大女儿的肩头,哽咽难言:“这都是命……”
才走到人稀处,他便猖獗地往前快速驰驱着,本来就疼的牙齿更加疼得短长,疼到他烦躁气愤到无以复加。为甚么张仪正光凭王书呆一个恳请便愿为崔家做到这个境地?为甚么许樱哥要替崔家讨情?莫非当年的那些人,全都白死了吗?是谁形成他们兄妹落到现在这个境地?凭甚么统统人都死了,崔家人却能够安然活着?必然是张仪正逼的许樱哥!必然是!不然许樱哥怎会冒如许的风险,替本来的未婚夫家中讨情?莫非她不晓得这会让康王府诸人对她另眼相看么?以是必然是被张仪正逼的。
冯夫人老迈不忍,低声道:“娘,宝儿她……”讨情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冯老夫人一指戳在鼻子上,勃然喝道:“开口!不贤能的妇人,就是你没教诲好女儿,这般的无私短视,这般的沉不住气,早知如此,不如早点灭顶了事!”
想起这些天从许府得知的康王府各色小道动静,再看看张仪正这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许扶又感觉牙疼了,他被这个无耻的强盗抢走了最贵重的东西,无耻的强盗却在他的面前冒死践踏着那件宝贝,还来他面前冒死夸耀,乃至不给他躲让的空间。
许扶低低挤出一句:“三爷请叮咛。”
许扶看到同僚或恋慕,或不屑的目光,心中非常不舒畅。却不能晾着张仪正,便淡淡地回了个礼,道:“不敢当,三爷安好?”
一袭陈腐到发黄的短褐,一双磨得看不出本来色彩的草鞋,一顶破了两个洞的斗笠,一张惨白得像鬼的脸,一双眼角微微上挑,披发着赌徒光芒的眼睛,乱须,薄唇。
腊月牵着马过来,问道:“五爷是要先归去么?”
张仪正眯了眼,看着远处疾奔电驰的人和马,状似不经意隧道:“樱哥一向想去看看五嫂,但比来府中多事,她出不得门。等过些日子安稳了,我便陪她去,到时少不得叨扰五哥一二。”
冯夫人看看没精打采的冯宝儿,踌躇道:“可宝儿……”
许扶表情庞大地抬眼看着他,心中百转千回,只道出一句:“恭喜道贺。”
二人又沉静坐了半晌,老是无话可说,张仪正看了看天气,起家告别。许扶沉默地送了他一截,又在人少暗影处立了半晌,走归去与下属同僚告病,告假先行归家。世人都晓得他背后有许衡,再有康王府,平时为人又豪侠慷慨仗义,自是无人会难堪于他,当下说了几句体贴的话,不但放他归去还要令人送他。许扶彬彬有礼地回绝了,微微佝偻着腰背渐渐走了出去。
张仪正正色道:“我畴前混账不懂事,总爱犯浑。现在懂事了,自当昂扬长进,再不会欺负樱哥,气着长辈了。这些日子我都在同樱哥一起看誊写字,过两日我便来兵部当差,再不会厮混。”
世人窘然,却见这位凶名在外的皇孙施施然从腰间取了羊脂白玉佩,毫不心疼地就往盘子里一扔,非常亲热地笑道:“我赌黄队赢,你们是否要跟着?”